继兄宰为何那样+番外(6)
一边这样想着,我一边狠狠地踢了太宰一脚以示回敬。
……这个在桌布遮掩下光脚踩在我毛绒拖鞋上的不正常的家伙!为什么在餐桌明面上还能若无其事地对着我扯出一个恶劣得不能更恶劣的笑容啊——
“我看到了哦!在那家百货商场吧!”
“……是的,那里新开了一家甜品店。”
就在我寄存“琴盒”的寄存柜对面。
我借着举杯喝水的动作看了眼一直笑眯眯就是不说话的森先生。
拜托管管你的便宜儿子吧!别让我怎么想都觉得克里斯汀女士和您虽然是利益联姻但还是吃了很多额外的亏的样子啊!
……不过,我偶尔也会,嗯,姑且算是赚回来一点。
……因为那家伙姑且算是皮相不错。
所以,现在就来说说第一次浴室事件吧。那是在太宰故意蹲点我完成暗杀任务回来并大放厥词,大约三个月后发生的事情。
那天,我房间里浴室的淋浴系统出了点问题,我只能带上东西去用空置客房里的浴室洗漱。这幢房子也不可能有客人入住,所以我对这间房间里虚掩的浴室门并未多想,直接地推开——
哇哦。
真是……一副充满病态美的身躯。
“哈?病态?还美?”
之后听我叙述的朋友叶月发出了美学水平一点也不高的评论。她是我在那所贵族女子学校唯一谈得来的同学,勉强升级为朋友。
我神情深沉,手上握着笔在草稿本上涂涂画画,“你不懂病态美的话,只能说你太不懂欣赏美了。”
“那你说说?”叶月诚恳发问。
我维持着深沉的神情陷入了沉思。
至少当时,在我推开门并且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的那一瞬间,我很可耻地悄悄咽了咽口水。
是绷带怪人太宰治正在里面换绷带。
他的大衣随意地搭在一边,衬衫将将脱到一半,有些缠在身上的绷带已经松松地散落。我眼尖地注意到散落的那些绷带上有几段染着淡淡的血红。
“哇,他人都受伤了,但是纱绘子你只想着欣赏病态美?”
“那,那又怎么了。”
“没事,”叶月露出“我也就是随口吐槽”的表情,“你喜欢就好。”
……是有那么一点喜欢。
不是喜欢他那个人!只是……按照时兴的说法,“馋他的身子”,是这样说的吧?即使那时我还非常讨厌太宰。
我是视觉动物,我承认。
在清瘦后背上随他动作不时微微凸现的一角肩胛骨,略显苍白的皮肤,肌理之下隐约可见的青色血管,有水珠滴下滚落的发梢,还有……
那双斜斜看向我的鸢色眼睛。
被我凝视的太宰偏过头,也正在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我。
投下的冷色调灯光把他翕合的嘴唇照得一丝血色也没有,让我没头没脑地想起之前看的一部悬疑电影。
在那部电影里,有个离奇死去的人。当警方发现他时,他呈现出了一个被凶手摆布而成的,柔顺漂亮的姿态。
因为失血过多和死去已久的缘故,那人僵白的皮肤看起来甚至泛着温润的石材光泽,苍青的静脉血管则是石材表面优美的纹理。
让我印象很深的还有那个人被挖去了双眼。他垂下的眼睑遮住已经没了眼球的眼眶,被人轻轻一触,还有雨水从中滚落。
清冽又残酷。
在我眼中,此刻被笼罩在白灯冷光下的太宰,和电影中那具死去的雕像几乎重合在了一起。他那副背对我又转头斜觑着我的姿态,看起来甚至算得上柔弱可欺,待宰又乖张的羔羊——
“看来纱绘子很喜欢呢。”
太宰轻轻吐出的这句话就像没有完全拧紧的花洒渗出的水珠一样,在我耳畔滚落,直到和我有如擂鼓的心跳合拍在一起,把我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
我眼前突然有些发黑,狠狠地闭了闭眼之后才好了一些。
等我再睁开眼,太宰整个人都已转过身来,神情大方地向我展示着半遮半露的上身。绷带上那些淡淡的血红,来自他左臂那道才愈合没多久又崩裂的伤口。
“不止这一道伤口哦。其他地方的,纱绘子要看吗?”
说话时,他还歪着头朝我笑了笑,背光处那双眼睛里暗流汹涌。
……那部电影也是《暗流》。
我扭头,转身落荒而逃。
——“有腹肌吗?”听我磕磕绊绊追述到这里的叶月淡定发问。
“……还有绷带缠着。”我的意思就是没有看到。
“唔,那你反应那么大跑掉干嘛?亏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