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兄宰为何那样+番外(14)
随着母亲近乎推销般夸耀的呓语,纤长的手指也伸入我的发中梳展,我却如芒在背。
她忧愁地说着我原先与现在比起来更是何等的病弱,头发也是从枯草般精心养到现在乌木似的润泽。
“她将来长开会有何等的东方韵致啊……”
还有那些表达赞同……当然也不止于表达赞同的眼光。
真让人本能地感到恶心。
被她挥退、打发回楼上卧室睡觉的路上,那个男人突然从他藏身的暗处幽幽地向我发问。
“原来纱绘子是这么早熟可爱的孩子……”
“……您说什么?”
“她说的话,那些人的眼光和想法……你明白的吧。”
所以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站在走廊上明暗交界之处,看着暗处的他表情逐渐扭曲,甚至嘴唇也开始激动地颤抖,眼中幽光闪烁。
“你一定需要我的保护吧,会像小鹌鹑那样怕得发抖,来到我的怀中……纱绘子?”
可是,明明你的眼中也充斥着和他们类似的欲念。
那跟保护毫无关系。
我不知道该为母亲悲哀,还是为自己感到恐惧。虽然从小如此的生活环境让我明白了很多,但才几岁的孩子又能做出如何的应对呢?
我跑进了我的房间,落下了锁。
之后,他做得很好。
得到他偶尔调情垂怜的女仆会对一切不应该的情况视而不见,母亲也没有被触发起哪怕一丝疑心。
甚至我常常是在被他亲自准备、亲手换上的华丽裙装束缚的状态下,乖乖坐在画布之后,而偶然有空来画室寻他的母亲,会扶着他的肩膀,故作娇嗔地抱怨他为我画的画像比为她画的还多。
“那是因为我错过了您的许多时光啊。如果能与您自幼相识……”
“说什么呀……”
原本只会忍耐的我看着母亲飞满羞红的脸庞,突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不要。我不要老老实实地变成她那副可悲而不自知的样子。花开了,结果了,但从根里就是完全糜烂的。
不久之后,那人也确信我适应良好、打算得寸进尺——真巧,我的异能也觉醒了。
所以,我让这个对艺术狂热的家伙,对他的生命也产生了狂热。
长长的走廊上,我抱着他送给我的书站在一端,而他在另一端退无可退。
“……真让人不爽。你是第一个被‘准星’对准的人。”
啊,他背后的墙上还挂着为我母亲所作的画像中她最满意的那一幅。
“纱、纱……”
第一次用上异能难免有点把握不好,牛奶杯的碎片只稍微切开了一点点喉咙。
不过,他已经发不出我名字的完整读音了。嘴和喉咙上的伤口,都还在一张一张地翕动。
好吧。
我从这本《源氏物语》中抽出裁纸刀,第二次发动了异能,朝他掷去。
是异能发动时附送的巨力,还是忍无可忍的狂怒呢?这把细致精巧的裁纸刀居然能穿透他喉咙的那处伤口,将他与墙壁钉在了一起。
不过本来也跟他吓瘫紧贴墙壁有关吧。
“我好像不需要您的保护。但是我需要用您多尝试一下能够让我自保的能力……可以吗?……顺带说一句,东方主义可要不得啊。”
在这里,哪来的紫姬。
我得到的回答只有混着血沫涌出的喘息。
他肯定会死,所以这就是肯定的回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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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她所爱之人的咽气速度,我的母亲回来得太晚了。
她像往常那样带着酒气回来,走进一楼大厅看到倒地不省人事的女仆时还不满地踢了一脚。
真是的,女仆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她?只是我调换了一下那个男人给我准备的牛奶,和她给自己留的牛奶而已啊?
“妈妈。”
我站在二楼楼梯口边上,有点迫不及待,就第一次这么呼唤了母亲。
她抬头,在看清我模样的下一刻神色变得扭曲,跌跌撞撞地奔了上来。再转头,她就看到了我想让她欣赏的东西。
那可比我染血的白色睡裙好看多了吧。
本来我也不想的。
在近距离检查叉子被我掷出能造成多深的伤口的时候,白色睡裙被溅上一些肮脏的血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哦,能找到的锐器都用上了。
还有这人送我的书。我拔出那把裁纸刀,仔细裁下一些纸页,用这单薄轻软的东西做了些测试。
唔,也不是不行。
“你……”
我安静地站在与那人相对着瘫坐在地的母亲身后,等了好久却只听到她从唇齿间挤出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