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拍摄机器(63)
如果我现在跑走的话,那不是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待了吗?
可是我又不想待在这个破地方…
虽然说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桑现在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把我捂得严严实实的。
但保不齐哪天我真把她给惹毛了…
远远瞧见如鬼魂一样巡逻的妈妈桑,我停止思考赶紧溜回屋子里合上门躺尸装死。
她只是匆匆路过,并没有进来找我麻烦。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了以后,我才从被子里坐起来,掏出珍藏的炭笔和纸张,趴在旁边的木板上计划着逃跑线路。
之后的几天虽然都要跟着樱练舞,但好在妈妈桑没空管我,我只要对着樱撒撒娇,她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我放一下午的假。而且每天的日程安排都非常顺利,所有人都以为我就是个和自己躲猫猫躲一下午的傻子。
哈哈哈哈哈,他们才是傻子。
不过…今天我前脚刚从后山遛弯儿回来,从角落疙瘩里跳出来的妈妈桑终于踩到我的小辫子,她扬眉吐气地把我拉到房间里,甩手将我扔在地上。
我从地上爬起来,镇定自若地回头望着妈妈桑:“你不喜欢我送给你的懒□□吗?”
妈妈桑脸部扭曲了一阵,但好在她稳住了阵脚:“你是不是和后山的那位说话了。”
我挠了挠脸冷漠地盘腿坐好。
她用了「那位」…难不成风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受人忌惮吗?
“好,你不说是吧。”妈妈桑双手抱臂垂眸冷笑一声:“结子,被她梳妆打扮,一会儿带她去外面招揽客人。”她说完弯下腰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往后一扯:“你不是想和男人说话吗?我就让你说个够。”
不妙啊,妈妈桑似乎真的生气了。
就是因为我给她送的懒□□吗?
被扯痛的我凝视着她每条褶子里都浸淫着怒气的脸,瞥了眼一旁瑟瑟发抖的结子,她抱着衣服跪在地上,头低低地不敢说话。
“伍子,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傻子…”妈妈桑单腿跪下来,她的左手死死勾住我的头发,右手的几根手指变态似的在我脸上敲打着:“我就把话被你挑明了说…”
“这两年我选择护着你,一则是因为你是唯一符合要求的人,二则是因为言月的嘱托。”妈妈桑身上的香气黏腻地仿佛是用人血制成的一样,她打量我的目光就像在审视一件保值的金质摆件一样:“但是,你要知道这里是吉原,是你一旦进来就别想着要逃出去的地方。”
“所以,别以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的。等到事情一结束,你也给我去卖笑揽客去。”
又是言月。
这个名字已经出现好几次了…
我头皮上的疼痛已经麻木了,妈妈桑松开手把我甩在地上,她挥开袖子冷漠地开口:“开始吧。”
不画上那些该死的□□妆是我最后的倔强。
我穿着用劣质金线刺绣满了红山椿花的衣服,头顶被几只簪子盘起头发来,微微一动就能听见金属碰撞的响动。
妈妈桑把我扯到月池屋的二楼角落处,转身和旁边的老妈子低声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去了。
用红漆涂满的栏杆有规律地组成束缚住视线的牢笼。屋外墨蓝色的天空上沾染上了薄薄灯光的暖黄色,我垂眸看向下面的街道。闲逛的男人们好像在超市挑选食物一样,偶有驻足欣赏着品鉴一番。
“伍子,笑一笑呀…不笑的话是揽不到客的。”
我转头望着一旁蓝色和服的百合子,她歪了歪头,圆溜溜的杏眼公式化地眯成月牙,白皙的胳膊伸出栏杆间的缝隙,宛如临死的鸟雀一般,对着外面蜷缩了一下手心。
楼下传来一阵笑声,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我是傻子。”我侧过脸望着楼下陆续进入月池屋的身影。
“可是,你如果没有客人的话,妈妈桑就不会给你饭吃。”她有些担心地望着我,眼神中颇有几分担忧的神色。
“不吃就不吃,饿死拉倒。”我赌气说完了这句话,闭着眼微微瞥了一眼旁边的百合子。
她深深叹了口气,似乎也不想再劝我什么,便将注意力集中在楼下犹疑不决的男人身上,费劲心思地期望自己能被记住她的男人挑走。
我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将视线放在她眼角的鱼尾纹上:“我说…”
“嗯?”百合子扭头望着我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啦?”
“你想出去吗?”
百合子忽然伸手扣住我的嘴巴,她心惊胆战地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其他人关注到被扔在角落里的我们,才语气十分冷淡地说道:“伍子,别说疯话。”她松开手站起身扯了下自己的衣服,垂眸不再有刚刚的那份温和:“你要是活够了就自己寻个池子去,别牵扯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