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以骨为扇+番外(329)
而这个姑娘,在凯撒看来,就是一只长得奇形怪状像人类的无害同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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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霓,这个姑娘的名字。凯撒,凯撒自己的名字。
其实蛇类不必有名字的,毕竟它们不是很爱互相打招呼,但是生活在人类圈子里,一个名字就变得必不可少。棘霓的人类圈子说小也不小,整个霍格沃茨范围内的人类都会和她产生或多或少的交集,但是说大也不大,她真正熟悉的,也只有那么几个。
浅金发灰蓝眼睛的雄性人类是一个,黑发绿眼睛的雄性人类是一个,同屋金发碧眼的雌性人类是一个,再加上其他七七八八,对于人类来说称得上贫瘠的交际圈子,对于喜欢独居的蛇类来说,的确有点多。这些吵吵闹闹的幼崽的事儿凯撒其实不是很清楚,它不太爱管闲事,不过做为它的同类,棘霓却总和人类走得很近。
凯撒把它归咎于棘霓的独特——毕竟做为一条蛇,她长得都那么奇怪了,做点奇怪的事儿也不是那么奇怪嘛。
凯撒对于棘霓,是一种疏离而敬畏,亲密而依赖的关系。凯撒敬畏于棘霓的力量,又因为种族而依赖她。她带它见识过了很多新奇的事物,给了它自由和自主,这是作为普通的宠物蛇得不到的——你看,就算再怎么觉得人类愚蠢,凯撒也不得不承认,人类对于宠物蛇绝对的压制性权力。
而这种压制性在遇到那个黑发红眸的人类时,尤其明显。
如果说普通人类对于蛇类的压制是因为外部的力量——物理的力量,比如体积、重量和力道,那么这个人类的压制性力量则更像是生物性的统治——就像是工蜂服从于女王蜂一样,是一种存在于血液里的绝对命令。
听到他说出那些嘶嘶的语言时,凯撒第一次觉得蛇语是如此的冰冷,令它颤栗着臣服。
这就是蛇佬腔,一种存在于人类中的神奇天赋。
而真正让它惊讶的是棘霓的反应:她一点儿也不怕人类的蛇佬腔,不但不怕,还不以为然的和那个人交流,稀松平常的就像是遇到了另一个同类。
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凯撒只能把它也归咎于棘霓的独特——毕竟她做了那么多奇怪的事,再多一件也不是很奇怪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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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时候,棘霓晚上都不睡觉,而是静默坐在床上,垂眸沉思。刚开始凯撒觉得很正常,毕竟蛇是夜行动物,晚上才适合清醒。但是后来凯撒发现,棘霓其实是陷入了似睡非睡的冥想。
她有时候会微微笑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温柔而甜美的东西,有时候又会皱起眉头,眼角眉梢具是冷冽杀意。
【你做梦梦到了什么?】凯撒凑到她耳边问。
棘霓并不回答,只是摇着头清浅一笑。问的次数多了,她终于忍不住伸手,拎起了凯撒,【我带你去看看好了,你可真烦。】
话虽然这么说,她的眼睫下瞳孔依旧清澈温柔,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对于凯撒,她总是这么的好脾气。
那是凯撒第一次走进棘霓的梦境回忆。一阵氤氲白雾后,暖色阳光下一座华丽繁复的宫殿式主屋出现在眼前,屋前草坪上白孔雀仪态万千漫步而过,有纯白色的蔷薇花在树篱旁灼灼开放;入目一切都是柔和的白色,在暖黄色的阳光下有一种几乎让人落泪的温柔倦怠。
凯撒好奇的去看棘霓的神色,却发现她此刻眼底的哀伤浓烈到像是掠过平原的漫天风雪。她就这么站在花园里,看着主屋落地窗内的那个男人。那个人有着一头浅金色的长发,冰一样浅的灰色瞳孔,神色宁静,站在窗前侧着头,动作优雅的拉着小提琴。
然而梦境里一切都寂静。风过无声,花落无声,伴着静默的提琴曲,像一首无声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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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在棘霓的梦境里不经常出现,然而每次出现都以一种哀绝刻骨的悲伤气氛席卷整个梦中的世界。梦中经常会下雪,白色的雪花以慢动作回旋着落下,顷刻就覆盖了那个男人的足迹;而他就这样越走越远,把棘霓无声的撕喊远远抛在了身后。
梦境最后有漫天飞雪,有漆黑巨蛇,有银色月晕,有幽绿光芒,最后一切都凝固在一张似笑非笑的诡异蛇脸面具上,有凄艳鲜血从面具空洞的眼眶中汩汩流出,无穷无尽,像是一场永远醒不来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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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棘霓的梦境并不总是如此哀伤。
在梦境中,那个眼神冰冷漆黑发色的红眸男人偶尔也会出现。每次他的出现都像是一场摧枯拉朽的暴虐狂风,或是一场经年不衰的烈烈业火,将梦境中一切情绪和思维都席卷一空;而梦境的另一边,凯撒盘绕在棘霓肩头,看着梦境中黑色流云彼此扭曲而狂暴的吞噬,如同出笼的远古嗜血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