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在病中都吓出一身冷汗,他甚至开始怀疑所谓废太子不过是皇阿玛和老二联手做的局,不过是想要借此把大哥弄出局,借此让所有的有心之人跳出来,好让皇阿玛和老二一个个清算,提前灭掉有可能对老二产生的威胁。
他就是最先跳出来的那个有心之人。
二爷惶惶不安之际,几l页纸张的出现直接让他冷笑出声。
“原来这些都是二哥的人,二哥真是下得一手好棋,把自己关在毓庆宫里的时候都没忘了我。”
老二在他身边安插人手的时候,被废了没多久,都还没被封为亲王,怎么就有闲心有余力有勇气来暗算他呢,不应该自怨自艾,不应该在毓庆宫里借酒消愁吗。
皇阿玛的偏爱还真是让老二有恃无恐,也对,换做是他,能有这样的偏爱,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一副瞻前顾后的样子了。
自坊间有了‘卖身’的传闻后,他就觉得自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谈资里的丑角,如今就更像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丑角了。
“爷?”太监担心的唤了一声。
“没事儿,爷能有什么事儿,再糟糕也不过如此了。”二爷翻看着书案上的证据,只觉好笑,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
之前他的人查不到真相,现在真相就送上门来了,他不知道是哪个好弟弟做的事儿,只是越发觉得自己无能。
恐怕在他那些兄弟和皇阿玛眼里,他就是个被人耍的团团转的无能之辈,是个连谁害了自己都查不到的庸碌之人,或许还是个胆小怯懦之人,不然老二怎么会一而再冲他下手呢。
他这个弟弟当的还不够好吗,从前他为老二鞍前马后,知道长子长女被害的真相后,也只是疏远,从未动手报复,老二当太子的时候,他没扯过后腿,老二的太子之位被废了,他冒头争一争怎么了,那储位都不是老二的,没有他也有旁人,他凭什么不能争。
就这么一点事儿,更何况皇阿玛明显不看好他更看好四弟,何至于让老二冲他下这样的重手。
老二睚眦必报到了这种程度,是不是当年他的长子长女遇害之事,老二也是知情的,或者这压根就是老二授意索额图去做的。
毕竟他的嫡长子聪明机灵,老二捧在手心里的弘皙不过是个庶长子,嫡子的庶子和庶子的嫡子,还真分不出谁更尊贵。
老二是不是担心他的弘晴只会抢了弘皙的风头,抢了皇阿玛的宠爱,所以对一个孩子下了杀手。
二爷让人把炭盆端过来,将写着证据的纸张全都扔到火盆里,亲眼瞧着这些纸张烧得干干净净后,才吩咐人备热水,他要沐浴更衣。
脸上的皮被扯下来他羞于见人,但现在他连身上遮羞的衣服都被人扯走了,光着身子光着脚,倒也生出几l分无畏来。
自‘卖身’的传闻出现后,二爷第一次走出前院。
“你们都先下去吧。”二爷吩咐福晋房里的宫人。
为首的太监和宫女微微愣住,见福晋不曾阻止,这才带头退出去。
二福晋放下手中的叶子牌,爷怎么出来了?不害臊了?
她听说田氏几l次去前院都被拦住了,连送过去的糕点和汤羹都进不了前院的门。
二福晋放缓呼吸,有心想离得远些,又怕惹到这位青着脸的爷,看来最近这几l日是不能见两个孩子了,万一她被爷染上病气,清理不干净,再传给孩子就不好了。
“爷可是有什么话要跟臣妾说?”
要说就快说,别磨磨蹭蹭,在这里待久了。
“你不是一直怀疑弘晴和纳敏是被人害死的吗,是,他们是被人害死的,特意有人把得痘症之人用过的旧物给两个孩子用。”
二福晋猛的起身,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也顾不得什么病气不病气的了,她甚至往前走了两步。
“是哪个贱人,是不是田氏?你到底什么时候查出来的,那是你亲生的儿女,你怎么能包庇害死你儿女的贱人。”
二福晋死死瞪着爷,眼泪不断往下落。
“不是田氏,不是这府里的任何人,我是什么铁石心肠的色鬼吗,会不顾儿女的性命去包庇妾室。”二爷的悲伤不比福晋来的少。
自他知道真相开始,一直到老二的太子之位被废掉,他不敢提,不敢想,可他也从未忘记过。
那是他一点点看着长大,寄托了他莫大希望的骨肉,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和第一个女儿。
“不管是招供的人,还是索额图,都说太子不知情,皇阿玛当时下令,所有人都不得将索额图的任何罪状透露出去,所以我一直没和你说过。”
他知道福晋这些年一直怀疑是府里的女子所为,后院不和,尤其是嫡福晋和侧福晋之间不和,也多是因为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