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琴酒是组织的爹(76)
作者:易汝 阅读记录
烏丸蓮耶轉回臉,眸中全是詫異,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激素的影響,他好像不僅是外表變得年輕,性格都外露瞭不少。
……簡直比琴酒記憶中更像小孩瞭。
“我又不是什麼正義使者,”琴酒對著這樣的兒子都有點無奈瞭,“我自己的罪惡就罄竹難書,有什麼資格審判他人?”
在死前,琴酒手上就早已沾上過無辜者的血,更別提複生後的這一切,烏丸蓮耶的罪惡就是他自己的罪惡,他從一開始就是組織的共犯,當然不可能以此指責任何人。
“但你是我的兒子,”他平靜而穩定地說道,“我應該讓你走上正確的路,我不止應該養育你,還應該教育你,當初的我沒有做到,現在……也是一樣的。”
“如果隻是如此……”烏丸蓮耶試圖插話,被琴酒打斷瞭。
“但你是不會聽話的,”琴酒凝視著他,“你比我強太多瞭,你不會聽我這個落後於時代的父親無用的教誨,因為你有自己的行事準則,自己的目標,沒有人能勸得動你,你的父親也一樣。”
這話讓烏丸蓮耶沉默瞭,他微微垂眸,神態變得沉穩下來,不再急於反駁。
“而且,越是瞭解組織我就越明白,溫和的辦法是沒有用的,你不會離開自己選好的路,當初你走上這條路的時候我無法阻止你,現在自然也不能,”琴酒說到這裡,再次露出瞭淡淡的微笑,“那麼,我隻能斬斷它。”
“可我已經成功瞭,父親,”烏丸蓮耶輕聲說道,“我可以開始走您想要我走的路。”
“你不能,”琴酒搖頭,“你不在那條路的起點上。”
人生的路隻有一條,哪怕能夠死而複生,也一樣無法回頭。
烏丸蓮耶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父親瞭。
他太清楚琴酒的固執,就像清楚他自己,他們父子倆在這上面一脈相承,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除非物理毀滅——很明顯,現在能做到這一點的不是他。
雖然如此,他仍然不想認輸,這可能隻是垂死掙紮,但那畢竟是他……畢生的野望。
烏丸蓮耶隻能打出自己最後一張牌。
“我,為此付出瞭一生,”他慢慢地說道,凝望著琴酒的眸子如同深邃的黑潭,年輕人的樣貌之下,那個老人的靈魂在痛苦地掙紮,“我成功地跨越瞭時間,跨越瞭社會和倫理,跨越瞭生死,但還是要……輸給自己的父親嗎。”
“如果沒有我的數據,這場實驗未必成功,如果沒有我在組織裡,你也未必能活到今天,”琴酒的聲音十分溫和,說出的話語卻毫無動搖,“所以不是你輸給我,是我們一起贏瞭,隻不過贏瞭一場錯誤的比賽。”
深潭中湧起風暴,烏丸蓮耶咬牙,盡管竭力壓抑,還是表現出瞭前所未有的激動起來:“您憑什麼……說它是錯誤的?”
而琴酒依然平靜:“憑你到現在都不敢讓我知道,這個實驗的代價是什麼。”
他甚至沒提實驗的實施者去瞭哪裡。
風暴瞬間停歇,半晌,烏丸蓮耶緊繃的身體一松,洩氣般地倒在椅子靠背上,移開目光,不願意看父親的表情。
“是啊,我不敢。”因為他太知道琴酒會怎麼看待那一切瞭,那也是他懷疑父親會恨自己的原因之一啊。
但即便如此,琴酒還是默認瞭他進行這場實驗,是他……把父親拖進瞭罪惡的深淵。
琴酒的神情卻很溫和,甚至眸中依然泛著淡淡的笑意:“不管是什麼,現在我們體內流著一樣的血瞭。”
那雙黑瞳驟然睜大,烏丸蓮耶望向父親的雙眼,腦海中卻不由地浮現出許多、許多年以前,他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時的場景。
蒼白、高傲、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銀發男人低下頭,垂眸看向他,即使笑著,那雙鋒銳的眼眸裡也依然透著冷漠。
“就他吧。”男人以隨意的口吻說道,和選取一個商品沒有絲毫區別。
不知是否因為身體年齡更接近當初,他甚至仿佛能回想起自己當時的心情。
那種強烈的……不甘。
這份不甘在發現琴酒的來處之後到達頂峰,或許他生來就是這樣的人,越是向往就越是怨恨,可琴酒已經死瞭,死得狼狽不堪、幹幹凈凈,他可以繼承琴酒的遺物,卻無法觸碰養父的靈魂分毫。
與他漫長的生命相較,烏丸蓮耶和父親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琴酒始終像高山上的雲霧一般籠罩在他心底,不管攀得多高,都如影隨形。
上一篇:和黄濑的假情侣倒计时
下一篇:幼驯染是神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