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不敢再嬉皮笑脸，而是站直了身子。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麽吗？意味着如果华尔街有对沖基金想通过虚假的消息来做空我们手上这两家互联网公司，一击一个準，因为当人家在谣传公司有问题的时候，我们的高层正在嘻嘻哈哈，甚至有一些特别愚蠢的，还会跑出去告诉那些媒体‘对，是这样，我们财务就是虚假的，我们年收入增长超过70%，我们要完蛋啦’。”莱伊说得很慢，一字一顿，查理听得很焦心，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完蛋。

“是我的错。”他道歉，“我们的管理上存在问题。”

他们这家公司发展实在是太顺利了一些，比起硅谷其他公司的坎坷发展史，MRT和MRV几乎没有遭遇过任何挫折。因为莱伊的存在，他从来不需要担心融资的问题，莱伊能通过各种渠道拉到私募或者投行来为公司注资，他甚至都不知道莱伊是怎麽认识到这麽多金融圈子里的人。

他把原因简单归结为莱伊有两个从事相关职业的舅舅。

“你当然有错。”莱伊点点头，“去把所有高层叫过来开会。”

查理大气都不敢出，连忙点头应是。

*

MR两个公司本来在硅谷和FACEBOOK共用一个办公园区，去年底，脸书在他们CEO马克的强烈要求下搬迁出去，两者业务也被分开，虽然仍互相共享广告源，但发展已经不太受莱伊的控制。

这很正常，莱伊本来就不是来给他那个公司当老板，能当躺着分红的股东谁要当天天操心的管事呢，就像特斯拉现在被掌握在埃隆手中，专业的事情自有专业的人来做，莱伊唯一管的就是手底下这两家流媒体公司。

大概溺爱太过，这批高管都开始躺平。

莱伊敲敲桌子，试图让所有人打起精神：“我们需要一个单独的消息平台。”

“比纸媒更快，更加迅速，也更加集中。”她环顾四周，从一张张肤色各异的面孔上扫过，“让所有的媒体都在我们的平台上发消息，而不是在他们的纸张上编撰我怀孕的谣言，线下市场已经饱和，我也不要求你们去开发那些，但我们必须控制网络的消息源。”

“这很难，老大。”一位印度裔高层迟疑道，“我不太清楚怎样才能实现这个目标。”

“那你就应该开动你的脑筋去思考。”莱伊说，“我给你们每年上百万年薪，不是为了让你们天天呆在办公室聊八卦。”

所有人都被她忽然发难吓了一大跳。

首席运营官麦迪逊小声接话：“这项业务有可能会和很多同行出现沖突，比如FACEBOOK......”

“是啊是啊，的确会和他们有沖突。”莱伊嘲讽道，“难道从此之后，你们只做毫无竞争压力的项目？让我想想现在上哪能找这种好事情......对不起，我想不出来，或许你们可以乘坐SPACEX公司开发的民用火箭去火星找一找。”

查理在桌子下踢了麦迪逊一脚，沖他挤眉弄眼：别再惹她了。

他清了清嗓子：“我们的确要开发新的项目，我知道你们之中有很多人认为FACEBOOK和我们是一伙的，但事实恰恰相反，他们正寻求与我们脱鈎，FB如今发展非常迅速，在没有得到我们这麽多赞助和投资的情况下，马克正带领公司飞速前进，而我们还在原地踏步......还远不到停下脚步的时候，朋友们，硅谷每天会诞生数十家新兴公司，我们一不留神就会被后浪拍倒在沙滩上，我支持老大的决定。”

“我也支持。”麦迪逊立刻跟在查理后头表态。

有公司CEO和COO带头，其余人就算有牢骚，也不敢在这种场合提起。

散会后，麦迪逊很愁苦地拉过查理：“真能做出来她说的那个东西吗？我是说，就算我们可以写出类似的程序，如何让那些媒体甘愿愿意使用我们的平台来发布消息呢？”

任何一个搞运营的打工人听到这种无理要求都会眼前一黑好嘛。

查理安抚式搂过他的肩膀：“这种顶层设计上的事情，当然是由董事会去考虑，我们只负责给老大她想要的东西。”

“她怎麽忽然就想要这麽个平台？就因为报纸乱传她怀孕？”

“我也不清楚。”查理皱眉，“有可能是她另外投资的公司一直在亏钱，所以最近脾气很暴躁。”

“那家电动车公司？”

“还有一家民用火箭公司......”

“......”麦迪逊默然。

有钱人真会玩。

“可是老大为什麽不撤资呢？那可是民用火箭，销金窟窿，几个亿扔进去大概率什麽回报也看不见，更何况她从哪找来这麽多钱，她前阵子还和我抱怨有个英超的球队想买却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