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原本昏沉的大脑像是被80一锤的大锤给砸醒，什麽瞌睡想睡通通消失的一干二净，战栗般的寒意从脊骨蔓延到四肢百骸, 像是身后有饑饿野兽一样的视线死死盯着她。

“啊~不小心忘记介绍了。”五条悟的声音隔着胸膛震动，“他们是我中意的学生们哦。钉崎野蔷薇, 伏黑惠，虎杖悠仁，以及~”

声音还是调笑着的，但大概是靠的太近了，松尾理子能够感觉到那并不明显，但异常强烈的戾气。

“寄生在虎杖悠仁身上的两面宿傩~”

话音落下，原本平和的现场多出了武器划过空气的破空声，下一秒，学校的警报铃疯狂的响动。

松尾理子感觉到了。

身后骤然变动的气息，以及熟悉的声音。

“子理。”

并没有用已知的真名来称呼她。

而是延续了最初相遇时的名字。

“悠仁？！”

“为什麽会出来？！”

“不要紧不要紧，是我让悠仁这麽做的~”五条悟慢悠悠的制止了学生们的动作，声音还是一如往常，但如果松尾理子擡头，就会发现那常挂着微笑的嘴唇已经没有了弧度，“不过还真没想到，你会在这种情况下出来。”

“好久不见。老师。”

身后的家伙完全无视了五条悟的发言，向她打了招呼。

会用这种称呼叫她的，这个时代也确实只有他了。

两面宿傩。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千年前的崽到现在不会变成老头子吧？松尾理子难得有些踌躇，最终还是好奇占据了上风，转过了头。

结果头还没离开五条悟的胸膛半秒，就被重新按了回去，五条悟动作很温柔，但异常的强硬。

“没想到能被大名鼎鼎的两面宿傩称之为老师，真是荣幸。”

“子理。”身后的声音无视了五条悟占便宜的挑逗，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你说过会选择我的。”

“……”

松尾理子微妙的不自在起来。

要是两面宿傩强硬就算了，偏偏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这样的话，让她回想起了年幼时候没有安全感的他。毕竟是养了一段时间的崽子，松尾理子心里的天平悄无声息的转移向了另一端。

“真遗憾，理子选择的是我。”

“话说，子理子理的，”没有得到回应，五条悟也不在意，只是笑着问，“你不会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吧？”

“咦？这种眼神，是要打架吗？可是你现在超弱的耶。被打趴下的话超丢脸的吧？嘛，我倒是不介意在学生面前再暴打你一遍就是了。要来吗？”

“喂？”钉崎野蔷薇撞了把伏黑惠，小小声问，“现在是什麽情况？两面宿傩认错人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现在五条老师超生气的……？”

“子理。”伏黑惠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忽然想到了来自于千年前的传说，但因为内容太过恐怖，他迟疑了一下后才说，“似乎是千年前的平安时代，两面宿傩的……妻子。”

“……啊？？？？”

不仅是钉崎野蔷薇一脸懵逼，松尾理子也连带着懵了一下。

这麽说来，自从回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关注千年前发生的事情。所以经过时间的发酵，她和两面宿傩的故事被传成什麽样了？妻子？？

但很快懵的情绪退散得干干净净——环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

“妻子？”

声音变轻柔了，尾音挑起。

放在后脑勺上的手力度倒是没大，只是一搭没一搭的玩着她的头发。

“造谣啦造谣，传闻这种东西不可信——他是我平安时代那会的学生，”松尾理子挣脱开了五条悟的手，顺毛的垫脚摸了摸他的头发，“之前说过吧，我在回到过去后做了一段时间的老师。”

“学生啊。”五条悟微微弯腰问，任由松尾理子动作，“所以理子你是更喜欢五条老师呢，还是两面同学呢~”

谁，谁能救救他。

降谷零简直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如果说刚才他还哲学思考自己为什麽要站在这里吹风，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了。

大概是做卧底久了的缘故，他对某种气质还是氛围什麽的异常敏感，也因此，哪怕身边黑发的男人表情上没有什麽变化……甚至十指相交笑得很开心，但那快要黑掉的气息是完全没能逃过他本能的捕抓。

气的牙痒痒偏偏不上，而是在他身边洩出黑气这种事情不要啊。

他的脑袋都要长出七彩色的头发了——

降谷零内心发出爆鸣尖叫。

而此时当事人松尾理子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