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达米安终究是不同的——

存在意义上的不同。

迪克在布鲁斯那里的偏爱是靠时间和陪伴堆积起来的。

虽然他不常这麽做、除非被气狠了，但迪克是家中孩子们唯一一个可以痛骂布鲁斯一顿、插手他的案子，却又可以理所当然的离开的那位。

这是他从蝙蝠侠那挣来的权利，因为黄金男孩陪着蝙蝠侠成长、失去并且失而複得。

就像提姆说的，蝙蝠侠总需要一个罗宾。

在杰森第一次死后，提姆最开始其实是想迪克回来帮蝙蝠侠的，只是夜翼不愿意，因为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责任和城市、他已经长大离巢了。

但蝙蝠侠需要一个罗宾，杰森又死了，所以提姆才主动自荐了。

而杰森，布鲁斯对他的爱中总是掺进去了愧疚和退让的，以至于在底线之上、在彼此和解后布鲁斯总是纵容他的。

所以杰森才显得那麽有恃无恐、才显得那麽被爱着。

当然，他确实被爱着，但那不一样。

因为蝙蝠侠总是觉得没有自己杰森可以过得更好，这是他的错，所以总想补偿。

可谁能分辨爱与愧疚哪个更多？

谁又能轻易确认自己究竟是被爱着还是被补偿着？

而这一切是杰森用死亡带来的。

死亡、死亡……

死亡总能改变一切，以至于原本可以贴在一起睡觉的父子连拥抱都是真情流露的时刻。

但毕竟那都是死亡了，所以能活着在一起就已经显得弥足珍贵。

至于提姆……

提姆总是会被人怜惜的，因为他聪明、理智、强大却又总是将自己放在可以替代的位置，不声不响。

家里的大家都是做的多、说的少的类型，但提姆在这方面格外像蝙蝠侠。

明明他总是会一个人担下一切，可他又那麽擅长演戏、就这麽将假装的自己更柔和，然后他还比蝙蝠侠更能掩藏起自己的一切情绪。

就像已经知道自己不会被爱，所以在放低期待后，自然一切都是意外之喜。

于是，为了获得他认为更多“正当”“合理”的关注……

提姆总是像小时候考出满分答卷后传给父母炫耀，然后不经意问他们会不会回来的孩子一样不允许自己出错。

尽管理由不同，但蝙蝠侠总是不允许自己出错，提姆也是这样。

于是可以在家里任何一个人缺位的时候勉强补上、努力让自己更好的提姆就成为了这个家的第二道防线。

红罗宾总是值得信任的，所以蝙蝠侠也是。

而达米安、达米安不同——这就是他令他们几个嫉妒并且会开一个不带恶魔崽子的小群的原因了。

他们都嫉妒达米安。

因为他只是存在、他只需要存在就会是布鲁斯的责任。

而布鲁斯·韦恩又是那麽好的人，他既是白天的哥谭宝贝也是哥谭夜晚的黑暗骑士，蝙蝠侠总是对自己更严苛。

即使最开始只是责任，布鲁斯也会迫使自己爱着达米安。

达米安·韦恩被布鲁斯·韦恩爱着是一个必然，如此的、也许并不轻松，但是理所当然。

所以他们都嫉妒。

所以在知道佩罗娜的存在的那个晚上；在知道布鲁斯决定趴在她床头等她醒来，即使是为了试探的那个晚上……

在没有达米安的群里，他们三个一人发了一个“……”。

然后提姆说道：

“又一个。”

是的，又一个。

虽然这样说不太恰当，但杰森相信在那一刻，迪克和提姆的想法和他一样——

又一个。

这麽幸运、令人嫉妒的家伙怎麽能有又一个？

那他们要做什麽吗？那他们能做什麽吗？

不，他们不能也不会。

他们已经预测到布鲁斯·韦恩那个笨蛋神父只有看见佩罗娜还有一丝变好的可能性就不会放弃她的未来了。

就像当初的达米安一样，蝙蝠侠手把手将刺客变得不仅是个刺客也是被他们承认了的英雄。

所以他们只会看着、只能看着，看着。

所以他们会无比认真的看着、观察着甚至是盯着佩罗娜，直到判断出她是个什麽样的人、她值不值得布鲁斯这样做。

并在合适的时候帮一把布鲁斯。

——杰森看的很认真，真的。

而佩罗娜不仅在不知不觉中过关了，更让他们看见了她其实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

就算她又娇气又自说自话，但这些东西在她身上也变成可爱之处了。

于是杰森越来越喜欢她了。

3.

至于杰森究竟看见了怎麽样的佩罗娜……

最开始，觉得这个女孩挺可爱的那一瞬大概就是她在布鲁斯装睡时决定自己也再睡会儿后去帮布鲁斯拿被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