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似懂非懂，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词：“化学？就是张婕妤学的那个吗？”

“是哒！张阿婆有学化学，还有物理和生物，也都很有用。”说到张婕妤，李承乾问道，“张阿婆有好好学习吗？阿翁有没有派人盯着她？”

李渊笑道：“不用人盯着张婕妤也不会偷懒。”

毕竟是要考试的，李渊最近又对她冷淡，张婕妤没办法替自己求情，只能含泪努力读书，据说最近过得很痛苦。

李承乾全然不知这些内情，闻言便有些满意：“张阿婆很勤奋，不错。”

李渊：“……”

不一会儿李世民到了，还有水泥和水泥板，李渊先是看了看水泥，见除了颜色青灰，比普通泥土更细腻些外并没有什麽异常，再去看那水泥板，有点不敢相信：“这真是一种东西？”

“不是一种东西吖，我刚才说过了，水泥和水经过化学反应形成一种新物质，它们已经不是同一种东西了。”李承乾道。

李渊：“哦哦。”

他忍不住揉揉额头，还是难以置信，泥怎麽能变成石头呢？那什麽化学反应竟然这麽神奇吗？

李世民笑道：“水泥都带过来了，能不能行一试便知。”

李渊颔首：“试试吧。”

李世民让人拿盆和水来，再準备一块大木板，把水泥和水按比例混合，搅匀后在木板上抹成石板形状，之后只要等风干就好了。

李渊招呼宫人：“拿去火上烘干，快一些。”

李承乾赶紧拦住：“不能烘干哒！”

“为什麽，朕记得你那红砖就是烘干的。”李渊不解道。

“这又不一样，红砖风干是为了定型，只要不影响形状，用什麽办法烘干都可以。但水泥的化学反应需要时间，所以不能烘干！”李承乾努力地解释。

李渊和李世民两眼懵逼：“……罢了，听你的就是。”

水泥被安置到御书房一个角落，虽然不能烘干，放在暖和的室内还是有好处的，还方便李渊随时观察。

水泥干透需要两三天时间，三天后李渊宣李承乾进宫，到了才发现李世民也在，正围着水泥板在看。

李承乾嘿嘿一笑：“阿翁阿耶，是不是水泥板好了？”

“没错！”李渊啧啧称奇，“竟真的成了石头，踩不坏也摔不破！”

刚才他们试过了，这石板竟是真的很坚硬，并不比青石板逊色。而它不需要从石头打磨，再费力运到需要的地方，比青石板方便多了。

他的脑子里转过很多种用法，铺路、建房子都是最基本的，还有很多其他用途，问李世民：“这水泥造价高吗？”

李世民摇头：“不高。”

李渊便更满意了，思索先拿什麽试手。

李世民微微一笑：“马上就要过年了，长安街道都要修整，我看不若就用水泥吧，比沙土强多了。”

李渊想了想，也颔首：“不错。”

第75章

青石板采料艰难，运输困难，用做建筑成本很高，别说别的地方，就连长安城也不可能用来大面积铺路。

事实上除了少数地方，长安大部分路都是由泥土和沙子混合夯实，再铺一层细沙用来防尘。

诗人张籍就写过一首诗，其中提到了长安道路的情况:“长安大道沙为堤，早风无尘雨无泥。”

但这其实是比较理想的情况，大部分时候泥土路不可能风吹无尘，下雨无泥。

白居易的《酬张十八访宿见赠》中说道：“长安久无雨，日赤风昏昏。”

风吹起地面上的尘土，弄得世界天昏地暗。

《唐会要》里也记载：“广德二年九月一日敕。朝官遇泥雨，準仪制令，停朝参。军国事殷，若準式停，恐有废阙，泥既深阻，许延二刻传点，待道路通。依常式，以后亦宜準此。”

因为下雨使得道路泥泞难行，大臣去上朝也不容易，皇帝干脆下旨暂停朝参。

而说起皇帝出行的排场，总会提起“黄泥垫道，净水泼街”。黄泥垫道便是为了填平路上的坑洼和泥泞，净水泼街则是用来压住灰尘。

由此可见，此时的路并不好走。

现实的例子，就是李承乾前些日子出门，碰到一对男女的手推车陷进泥里，怎麽都推不出来，弄得非常狼狈，多亏李承乾让车夫帮忙，又拿两块砖给他们垫着，这才把车推出来下雨和化雪的时候，这样的事并不罕见。

这年头还能喜欢雨雪天的，只有不用出门做活的贵人，或者满脑子诗情画意的文人，再就是不怕髒的泥猴子们了。

正因为泥土路并不耐用，每年总要修整那麽一两回。比如雨季之后，要把被摧残了一夏天的路好好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