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你个大头鬼!谁不知道在场的姑娘都被你个小白脸迷得晕头转向了?!”刀疤脸唾沫横飞,越说越义愤填膺:“就连镇东头黄员外家的千金都……那可是老子看中的女人,你小子居然也敢勾引,当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黄员外家的千金……”杏衣青年俊脸上的表情既疑惑又无辜,“在下从未相识,何来勾引一说?”
话音未落,就听众女子中一个娇怯怯的声音道:“先生,他说的正是奴家……”
杏衣青年、百里屠苏忍不住闻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一身绫罗绸缎,满头珠花凤钗,至于容貌……当真是鬼斧神工惊世骇俗,令人见之难忘。
杏衣青年好看的嘴角不由微微抽动了一下,还未及发表感想,对面的刀疤脸已经不耐烦地喊道:“兔崽子,再不滚,小心老子把你一刀两断,管杀不管埋!”边说边恶狠狠地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鬼头大刀以示威胁。
“滚?”杏衣青年对他手中的刀恍若未闻,语中带笑道:“在下并未习得此种技能,请问阁下是否可以先行示范一番?”
刀疤脸闻言险些气炸,暴怒之下再也顾不上杀人要偿命,疾步上前,挥手一刀朝着杏衣青年头顶斩落。
刀至中途,却听得“叮”的一声轻响,那落势甚猛的一刀竟然被人硬生生架住。
刀疤脸定睛一看,只见架住这一刀的竟然是一根巨型鱼骨头,而这鱼骨的尾端正握在一个黑衣少年手中。
那少年肩头站着一只肥硕大鸟,眉心一粒艳红朱砂,容貌十分昳丽,气势却格外冰冷,举重若轻地架着他这来势汹汹的一刀,薄唇轻启,却只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刀疤脸闻言大怒,正待撤招再对着这不知死活的少年没头没脑地砍上几刀,忽觉一股大力从那根架着鬼头刀的鱼骨头上传来,然后他就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再然后他落在地上,余势未歇,又咕噜噜地滚出了十几丈远。
一旁的杏衣青年看在眼中,不由抚掌笑道:“好!阁下这示范当真十分标准,令人叹服。在下还从未见过滚得这么麻利的人,想必阁下平日里定是时常演练吧。”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不由齐声发笑。就连一张俊脸素来罕有表情的百里屠苏,唇角都不由微微上翘了些许。
刀疤脸终于从地上爬起身,看着身后一帮兄弟惊诧的目光,只觉一张脸丢得干干净净。
此时他自是已看出眼前这黑衣少年是位真正的高手,以自己这身三脚猫功夫,就算和身后这十几个身手平庸的兄弟一起上恐怕也讨不到便宜,只会自取其辱。
飞快地权衡了一下,刀疤脸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鬼头刀朝着百里屠苏一指道:“好小子,你等着,老子这就找人来收拾你!”
放完场面话后,就领着一干小弟灰溜溜离去了。
杏衣青年此事方才起身走到百里屠苏面前,对着他深深一揖:“在下欧阳长琴,多谢这位少侠救命之恩。不知少侠尊姓大名?日后有缘,在下自当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百里屠苏。”百里屠苏道:“举手之劳,无需言谢。报恩更是不必。”
“既如此,那便让在下为百里少侠抚上一曲,略做答谢。”杏衣青年说完,见百里屠苏不置可否,便转身走回瑶琴后坐下,继而十指轻抚琴弦,一道清亮琴声顿时犹如小溪般自那纤长秀美的十指下潺潺流出。
不同于片刻前那刚柔相济的琴声,此刻的琴声婉转缠绻,清丽中又隐隐透出深情几许,仿佛一个痴情的少年正在委婉地向心爱之人暗示着心意。
百里屠苏不由沉浸在那感染力极强的琴音中,直到琴声停下良久,方才回过神来,钦佩地对着杏衣青年抱拳道:“所谓仙乐,不过如是。敢问欧阳先生,此去唤作何名?”
杏衣青年连忙起身还礼道:“此琴曲乃在下无意中自一部残缺的琴谱中发现,自己又做了些许补全。至于曲名,却是不得而知。”
百里屠苏闻言,脸上不由流露出些许遗憾之色。
这样美妙动人的琴曲,却不知其名为何,当真令人惋惜。
杏衣青年看在眼中,一双凤眼中笑意似浓了几分,悠然道:“若少侠不嫌弃在下琴艺粗鄙,在下愿每日为少侠弹奏此曲,以报少侠今日之恩。”
百里屠苏闻言黑眸一亮,继而又黯了几分,摇头道:“这,恐怕有些……”
毕竟他现在还在逃婚,时不时会遇上追捕,身边跟着一个不会武功之人,不仅自己逃跑不便,对方也会受到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