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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谁是吻痕的主人?
禅院蓝对此知情吗?如果知情,那她是被迫,还是主动?那个人有没有做比吻痕更近一步的事?悟知悉此事吗?
没想到,这个禅院小姐这麽不简单。
夏油杰怀着複杂的心思,将轮椅推进了病房。
直接开口问吻痕的事,似乎有些不礼貌,于是杰委婉地说:“禅院小姐,你的后颈上,好像有什麽虫子留下的伤口呢。”
蓝愣了愣,面色即刻变得苍白。她立刻伸手遮住了自己的后颈,低下了头,既不说话,也不回答。
——这是直哉大人留下的痕迹。
今天早上,禅院直哉来了。不过,奇妙的是,一向毫无耐心、粗鲁直接的他,这次竟然安静地在她病床边坐下,给她削了个苹果。
说来好笑,直哉说,这是他第一次给人削苹果,叫禅院蓝要永远记得他的恩德。
他的苹果削得很难看,几乎只剩下一个核。蓝看着苹果核,有些为难,直哉生气了,便在她的后颈上留下了这个痕迹。
不过,除此外,他什麽都没做。
“好好养伤,别惦记五条悟了,他早就忘记你了。”留下这句话后,直哉就管自己走了。想必,是去找其他的女人喝酒了吧。
一想起直哉的事,蓝的眼睛便有些酸涩。那是他永远也不能背叛、永远也无法逃脱的人,像黑暗的阴云,偏偏这阴云偶尔还会救她,叫她没法彻底恨他。
她垂着头,不言不语,只是眼眶微微发红。
夏油杰看着这副模样,心底直觉性地猜到了谜底:“你是被强迫的吗?”
——这句话,不可谓不跳跃。
前一句还是在说“虫子咬的伤”,后一句就变成“你是被强迫的吗”。任谁来听,都会觉得毫无关系。
但禅院蓝刷的一下擡起了头,颤抖着嘴唇,有些惊恐地看着他:“夏油先生……你……你怎麽知道的……”
夏油杰心说:这还不好猜?眼睛红成这样,能是自愿的?
他还没说话,少女已经紧张地拽住了他的衣袖,恳求道:“求你了,不要告诉悟少爷。”说着,她那乌黑的眼珠里,便滚下大颗大颗的眼泪来。
隔着衣袖,杰感到她那瘦削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他微微叹了口气,说:“放心,我不会告诉悟的。”——就悟那种不成熟的性子,要是知道了这种事,指不準做出什麽事来。
而且,没有哪个被欺负过的女孩子,会想让心爱的男人知道自己屈辱的过去。谁不想展示纯洁干净的一面?
“所以,你遇到什麽事了?”杰问。
她没法告诉悟,那只能让他来解决了。
放着不管,总不是事。
他现在正是那种爱多管閑事的年纪呢。也许等将来的哪一天,命运的挫折降临之时,他才会改掉这种自负的性格吧。
禅院蓝摇摇头,说:“请您不要多问了。”
“那可不是我的作风。”杰笑了起来。“我们咒术师,就是为了保护弱者而存在的。”
可即使如此,禅院蓝却依旧很执着地拒绝,她甚至说:“夏油先生,你会死的。”
这种天真的话,让夏油忍不住笑出了声,眼角甚至有了眼泪:“这位小小姐,请不要随便看轻我哦。”
他是数一数二的咒术师,与五条悟并称“最强”。就连咒灵都能搞定,更何况是作恶的人类?
“可是——”蓝垂着眉心,无法认同。
夏油,这个姓氏不属于御三家。换而言之,夏油杰没有任何的权势,更无法与这庞大的御三家作对。
而直哉呢,他是禅院家的嫡子,也是最有可能继承家业的当主之子。就算是为了保护禅院家的名声,禅院族人也不允许这种丑陋的事洩露出去。
她不知道夏油先生到底有多厉害,她只知道,禅院家很可怕。
最终,禅院蓝决定沉默。
无论夏油杰再如何问,她也不言不语。漫长的时间过去,她只说了一句话:“夏油先生答应了我的,不能将这件事告诉悟少爷。”
夏油杰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杰说。“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找我。当然,我不会告诉悟的。”
蓝胡乱地点了点头。
杰想起她方才的反应,怕她不放心,主动伸出了小拇指:“来,拉鈎吧。女孩子不是喜欢这样做约定吗?”他从前的女友,就爱让他这样承诺他会爱她到永远。
结果呢,女友搬了个家,从东京搬到了大阪,二人直接再没联系了。
这种承诺,还真是不可靠啊,只能算是哄女人的小伎俩了。
蓝看了看杰,又看了看他的小指,犹豫着伸出了手,和他勾上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