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送我回来。”早川凛说，她挥了挥手，“那，杰，下次再见？”

“嗯。”夏油杰弯了弯唇，“下次再见。”

早川凛站在家门口，看着两个人并肩离去了。自己这样目送杰离开的背影，莫名有点像妈妈看儿子的感觉。她被自己奇怪的联想逗笑了。

下一秒，黑发的少年人转头看过来，又向她招了招手，早川凛眯起眼睛，他的口型是……

“下次再见啦，凛。”

黄昏时候太阳落下的余晖照在他的发丝上，整个人都变成金黄色的了，连原本有些炙热的夏日都变得温和了起来，时间的流动变得迟缓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场景——她的眼里好像只能看得到夏油杰了。其他所有都只不过是背景而已。

早川凛突然有一种很想拥抱他的感觉。

于是她按照自己的心意跑上前去，鼓起勇气抱住了他，问：

“杰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一见钟情的第四天

“杰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女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比他矮不少，把他抱住的时候只能到他胸口的位置。夏油杰伸手把她拢在怀里。她朝着他跑过来的样子就像只小狗，一边摇着尾巴，一边汪汪叫着蹭上主人的腿。

好可爱，比预想中的还要可爱。

“凛为什麽喜欢我呢？”夏油杰问。她喜欢他是毫无疑问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少女赤诚的爱意。但他却因为这爱来得太快也太轻易，反而有些不安了。自己一见钟情的人也对自己一见钟情的概率实在太小，冷静下来的他难免感到惶恐——我是这麽幸运的人吗？

他一贯是现实的人。与生俱来的术式要靠忍受吞服咒灵球时令人呕吐的味道才能变得更强，他人的感激需要主动去给予帮助才能得到，同伴的友谊是彼此认可的産物。世界上太多事都是等价交换的，例外才是少数。

那爱呢？他用什麽交换早川凛的喜欢？他想不出问题的答案。

“我对杰是一见钟情啊。”早川凛说，她丝毫没察觉到夏油杰心里的弯弯绕绕，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慢慢说，“首先，杰很帅。虽然帅的人很多，但杰的帅气是每个点都踩在我喜好上的帅气，和别人的帅气都不一样。”

“第二，杰很温柔。和我聊天的时候一直都很有礼貌很体贴，我约你出来玩还先问了我想去哪里，中午吃烤肉的时候还主动帮我烤了肉，刚刚还特地把我送回家了。”

“然后，杰是个很善良的人。虽然好像也不是特别了解杰，但是我觉得杰一定是那种，看到路上的流浪猫受了伤会把它送去医院的类型。杰的正义感很强吧。”

“还有，杰打游戏也很厉害，比我还厉害一点，是最强呢。”早川凛笑起来说，“最后一点，我知道的，杰也很喜欢我！”

真是完全败给她了。夏油杰想，低下头埋进她的颈窝里，妄想掩盖自己因为太过直球的告白而有些过快了的心跳:“嗯。我也很喜欢凛。”糟糕，心跳好像变得更快了。

“答应你了。”他说。然后把她抱得更紧了。

凛今天出门的时候大概是喷了香水，即使在外面玩了一天还是很好闻，是说不上来的花香味，有点甜甜的感觉。女孩子整个人都是软乎乎的。小小只的一个，抱在怀里刚刚好。

夏天的晚风带起周围树木的叶片晃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把人都吹得昏沉了，恍然间夏油杰觉得时间永远停在这一瞬也很好。

但他的单身同窗张嘴了。

“我说你们两个够了没有啊？我还在旁边诶？现在都快七点了坐车回高专要两个小时杰你想几点到学校啊？”五条悟叭叭叭像机关枪一样，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快点分开来！不要逼我把你们两个连体婴当着别人面搂搂抱抱完全不看场合的家伙分开！”

夏油杰已经很久没感觉这麽尴尬过了。连刚入学的时候，悟都没有像现在这麽烦人。他倒不觉得有什麽，但又担心早川凛会觉得不好意思，但女孩子完全没有要把他松开的意思。

早川凛就着拥抱的姿势，擡起脸对着五条悟吐了吐舌头，用口型无声地说：“才不要。没有女朋友的可怜鬼。”

五条悟头歪了歪，露出了眼睛，嘴角上扬出了一个不妙的弧度——

然后他伸手拍上了夏油杰的背，发动了无下限。

海那边有牛郎织女的传说。违反规定与人类相爱的神女失去了见到爱人的权力，只能隔着银河相望，一年中只有七夕一天才能得以见面。

而现在早川凛和夏油杰虽然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却无法真正触碰到对方，他们之间看起来很近，实际上已经隔开了无限的距离——这就是五条悟的术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