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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狐貍饲养指南(52)

作者:冷萃树莓 阅读记录


真的向往死亡吗?太宰治问自己,死亡又意味着什麽呢?

不,他并不向往死亡,只是厌恶着这个世界,不想死,也不想活,更没有人会拉住他。

于是他在生与死的夹缝里,美化了死亡这一概念,给自己勾勒出一片乐园,告诉自己,死亡的另一边是自己向往的乌托邦。

一次次的尝试死亡,努力接近那个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却又清醒的知晓那是自己虚构出来的地方,所以在临近死亡前会强迫自己放弃,劝说自己下一次再去接近死亡吧。

就这麽用自己编造的谎言迷惑自己的未来,整个人都行走在虚无的路上,不知何时就会跌落,变得破碎不堪。

就在他的思维渐行渐远的时候,他听到穆庭叶藏说:“太宰,人是需要一些幻觉来维系的。”

哪怕你明知道他是假的。

太宰治伸手拽掉那根麻绳,单手抚上树皮,这是一颗红松,褐色的表皮,看起来坑坑洼洼,像是炸起的鱼鳞,干燥的皮用手一抠就能带下来一大块,露出红褐色的内皮。

松散的木渣嵌在指缝里,比起大衣上的绒毛,这些碎渣要更疼,似乎时刻在提醒你剥夺了一部分生命。

那些细密的疼还在太宰治的忍受範围之内,他擡眼向上望去,在先前悬挂麻绳的地方滴出了松脂,困住了一只新生的蝉。

蝉从泥土里钻出,在地面的生命只有不到三个月,而被困在琥珀里,在某种意义上获得了新生。

“它能离开吗?”太宰治问道,他还是不相信自己轻而易举的就摆脱了这段关系。

“当然可以。”穆庭叶藏将那只蝉从还未硬化的松脂中救出,“它可以离开,你也是。”

看着那只蝉努力的绕开松脂往上爬,太宰治忽然拍手:“我们去看画展吧!”

第29章 旧书摊

那些自持身份的家伙似乎总爱将房子建在周围全是树林的地方,似乎这样就能高人一等。

高处和森林这两个词结合起来只有一个答案——交通不便。

来时还没有什麽特殊的感觉,但在离开时,看着好似走不到头的小路,午餐没怎麽吃的太宰治果断选择趴在穆庭叶藏的背上,让人背着走。

斜阳厅像是一个可以吸收生命力的洼地,离开那个地方的太宰治心绪开朗不少,具体表现在纠缠着穆庭叶藏的头发。

为了公司劳心劳力的人,每一根头发都无比珍贵。为了避免自己的发际线朝着森鸥外靠拢,穆庭叶藏递给太宰治一个小本子,“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

接过东西的太宰治大发慈悲的放过了穆庭叶藏的头发,已经不太完整的边角卷起的封面看起来有些年头,他随意地翻了几页,里面的内容用不同颜色的笔写的零零散散,看起来都没有结尾。

对此感到不满的太宰治将手伸到穆庭叶藏眼前,晃动着里面的内容。

“这是我很久之前写的一些随笔,里面有一些问题我也没有答案,现在这项工作正式移交给你了。”

“那好吧,就帮你这一次。”太宰治将胳膊搭在前方,慢悠悠的阅读着这本很久之前属于穆庭叶藏的记忆。

观看这种碎片化的记叙像是以旁观者的视角浏览了另一个人的重要时刻。

太宰治从第一篇看到最后,他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看完了穆庭叶藏的二十多年。

带着对方未完成的疑问,他将浓缩的时间塞进口袋。

家族氛围需要各种看起来高雅的周边环境烘托,秉持着这一原则,津岛宅里青森县立美术馆并不远,那是本次画展的举办地。

其实这场画展的原定举办地并不在青森,毕竟建立之初的目的是对外介绍青森县艺术、风土的文化设施,并没有能力承办大型艺术展,是穆庭叶藏自掏腰包承诺了下一次巡演的全部费用,甚至贡献了自己的部分藏品。

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两人没买票也能走员工通道进来。

除去青森美术馆本身的基础设施不适合这个原因,主办方不愿意在此处举办的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青森的老龄化远超周边县区,潜在的购票者要低于主办方的预计人数。

艺术可不能只靠理想活着,丢失的利益要有人补全才能继续合作。

一来到展厅,穆庭叶藏就被相熟的合作伙伴拉走了,不少人从主办方那里听到本次展览有私人藏品,像是闻着味的齿鲨,顺着那流动的一丝丝/诱惑,为了下一顿的饭饱,拼命摆动尾鳍。

留在原地的太宰治突发奇想,从出口,逆着人流去观赏那些艺术品。

博物馆的参展路线,尤其是概念沉重的展览,抛去作品本身的名气外,出于对观衆情感接受能力的考虑,参观路线通常是根据作品展现出的情感,由浅显到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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