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让你就这麽离开吗？”她平静的说着，却有一股看不见的能量在隐隐躁动着，街头巷尾依旧人流攒动，所以他有恃无恐：“你不会这麽做，你不想让这里血流成河。”

他垂下眼，阳光洒落在他的白发上折射出美丽的光辉，这种光辉萦绕着他，以至于在这张诡异面容上垂下的双眼都有了温柔的错觉：“爱丽丝，我等着你。”

她不为所动，只是问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麽名字？”

她确实没有记起来他的名字，这没什麽好解释的，只是一个无奈的事实。

“塞西尔。”他说道。

“真名吗？”

“嗯，是真名。”

他就这麽离开了，重新带上了小熊玩偶的帽子，慢条斯理的收起小提琴，滑稽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爱丽丝果然没有阻拦他，她就是这样一个烂人，既比天使肮髒，又比魔鬼心软，所以她总是把事情搞砸。

疯帽子这才凑了上来，刚才他哪敢说话，他几乎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因果，只需听她最后的陈词：“当年我在逃离美国的路上受到了一个流浪琴师的帮助，随后我察觉到他的目的，在利用他到达港口后我杀了他，但没成功，他因为接受了我的基因改造而活了下来，却也变成了一个怪物。这麽多年过去了，他的父亲早已去世，研究机构被他接手，而他执着于找到我，是我把他害成了这个样子。”

她说完就陷入了沉默，疯帽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麽，以他的思维确实很难理解她为什麽要把锅扣在自己头上，这件事里她明明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塞西尔接近她的时候就不怀好意，落得这种下场完全是自作孽，难道不是吗？

他打量着她良久，看不懂她眼中的情绪。末了，他犹豫不决的问道：“你是不是有点……”

“我当时应该砍头的，他就不会诈尸了。”她忽然说道。

似是悲伤的氛围顿时消散了，合着她纠结半天是在反省自己的杀人方式不对，疯帽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到底为什麽要同情这个神经病？

另一边爱丽丝接着说道：“但是事情没有这麽简单，我并没有创造一个世界的能力，塞西尔只是我的低配版，他又怎麽能做到呢？所以他应该还隐瞒了什麽东西。这些年里他对我的追捕并不急切，也是因为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事情上。”

“好吧，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去找几个帮手，然后去跟我的前上司决一死战？”疯帽子说道。

“找什麽帮手？没有帮手。此行九死一生，没必要找人送死。”她说道。

”所以让我送死就没问题了？！“疯帽子用鼻孔瞪着她。

“嗯……就是这样，你有意见吗？有也不重要。”

“行、行，你有种……”在尝试用眼神杀死她无果后疯帽子接受了自己惨淡的命运，他仰起脖子俯视着她，没好气的说道：“我要吃大餐，你请客。”

“吃什麽大餐，我们要去决一死战了，打完再说。”

“打完烧给我吗！这叫断头餐，你懂吗？”

“可是那边要毁灭世界了……”

“一天半天毁灭不了，没听他说邀请你参加最后的审判吗，你没到场前他不会行动的！”

“好吧……”爱丽丝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她随意看了一圈，“去吃麦当劳？”

“麦什麽当劳，我要去那里吃。”疯帽子擡手指向一座高楼大厦的顶层，那里有一个空中花园的餐厅，好不好吃不知道，价格是绝对不会令人失望的。

“都行，你定。”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何况她刷的是教授的卡……

取材

烈日当头，漫无边际的黄沙延伸至遥远的天边，这里是撒哈拉沙漠，生命的禁区，平日里除了偶尔会有几个作死的旅者经过以外，不会有其他任何人出现，所以这里很适合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入口消失了。”疯帽子说道，基地的入口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门，而是与爱丽丝的空间隧道差不多的东西，塞西尔说是邀请她来，但现在看来他并非想让她那麽容易就能到达，“现在怎麽办，我无能为力了。”

“找，一块块地皮翻开，总归能找到。”她说道。

“你就确定基地一定在这沙漠下面吗？”疯帽子说道，“老板也有空间转移的能力，也许沙漠只是个幌子，基地其实在南极冰川下面也说不定？”

“我确定，就在这下面。”爱丽丝蹲了下去，一只手掌贴在滚烫的砂砾上，“因为我感觉不到任何生命。”

她话音刚落，沙地就被一道看不见的利刃砍出了一道伤痕，在漫天扬起的尘埃中，紧接着的是一道又一道攻击，她就打算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找到基地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