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你摔倒的赔礼。

清水洁子索性也放弃付钱的打算，一看就知道争不过的事情哪里还有什麽争的必要。

那双眼睛又盯着她，还是那麽平静无波，却又跟印象中不那麽一样。

“这麽晚了，我送前辈回去吧。”

清水有些意外，出于下意识地警惕朝他望去一眼，对上那双仍旧跟高中时代没什麽区别的瞳孔时又实在找不出什麽值得怀疑的。

啊，是可靠的后辈。

这样想着，曾经的乌野经理走在稻荷崎主攻手身侧，一把伞笼罩住的无雪世界短暂的将两个人划分为一个阵营的盟友，穿上高跟鞋之后仍有十厘米左右的身高差与雪夜疾驰的雪花让他们的距离骤缩，雪花伴随着清水身上独有的味道侵占他的鼻息，仍旧是高中时闻到过的西柚的味道。

即便是东京这麽热闹的地方，冬季的夜晚也总是寂寥安静的，清水洁子坐在副驾驶上，偏过头去看车窗玻璃外的灯光与霓虹，脑海里对比着东京与宫城县的不同。

好像还是完全不熟悉东京啊。

她靠在椅背上，似乎是累极了一般轻轻阖上眼睛，宫治开车的速度并不算快，清水在不算长的车程里长长的睡了一觉，绵长的呼吸拉扯着黑夜的情绪，连车窗外的风雪都被牵住，缓缓地停下呼号。

醒来之后，挡风玻璃上已经接了许许多多化成水的雪花，车内的的温度被空调拉的温暖舒服，清水洁子醒来有些迷糊，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确认自己所在的空间。

宫治安静的坐在驾驶座上刷着手机，可能是□□燥的温度烘的有些燥热，他不断地舔着嘴唇，借着短暂的湿润缓解被温度蒸出来的热意。

“会越舔越干的。”

模糊的意识没有制止她出声提醒，她又变成乌野高中排球部的经理，像从前提醒乌野那些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们一样提醒他。

“前辈醒了？”

收起手机，他又舔了一下嘴唇，清水洁子这时注意到他嘴唇上已经有一些干裂的翘皮出现。

“嗯。”

清水洁子降下车窗，冷风瞬时灌进温暖的车厢内，激起一串一串鸡皮疙瘩的同时也将她的理智带回来。

深夜，孤男寡女。

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凭白便能让人浮想联翩。

明明是不合时宜，她却笑出声来。

“走吧。”

宫治听见她这样说，他觉得自己如果没听错的话是需要惊讶一下的。

“去哪？”

她又笑起来，跟那一年春高结束时的晚上的笑容如出一辙。

“上楼喝杯水。”

清水洁子惯是一个冷静沉稳的人，她这会儿理智已经回笼，情感却让她开口，心底的声音说，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相对熟悉的的人，毕竟自己还吃过他一个饭团呢。

于是宫治又开车，按照清水的指示开到她租住的公寓楼下。

这会儿雪已经停了，只剩下风还在无休止地奔走，昭告他们明天也同样不会让你们好过这样的话。

她是这麽理解的。

高跟鞋踩在积雪上，薄薄的一层底子并不能隔绝寒冷，一些雪花随着走动的动作钻进羽绒服的空隙里，刚从温暖的车内暖好的双腿双脚又重新变得冰凉，清水缩了缩脖子跺跺脚，加快了节奏往前走去。

宫治并肩跟她一起走过一条长长的窄廊，昏暗的灯光麻痹人们的视线与头脑，恍惚中分不清身边人是那个年龄段的同伴，明亮的光照满了大堂，清水洁子走在前面，刷卡过了门禁。

“愣什麽？”

她过了门禁走到电梯口，站了许久没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发现宫治仍旧停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发什麽呆，清水于是失笑唤他，隔着不近的距离伸出手摆了摆，将他唤回神来。

“没什麽，就是觉得前辈不太一样了。”

将宫治从门禁处接过来，他们一起走到电梯口，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哒哒声停下的那一瞬间，他淡淡地这麽说。

“是吗。”

她也就那麽无所谓地回了他一句。

电梯里的镜子干干净净地照着两个人的面孔，宫治穿着一身黑色长款大衣，长筒型的款式反倒很好的修饰着他结实精干的身材，打排球的人似乎都不是很怕冷一样，镜子里的宫治大衣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针织衫，下身似乎也只穿了一条裤子，踏着一双黑色皮鞋，看着的确很像是年轻老板的打扮，跟她记忆力还带着稚气的高中生也不太一样了。

相比较起来，清水就没能够那麽的随心自在了，因为不用过多打理以及早上多睡一会儿而剪了利落的齐肩短发，淡淡的扫了眉毛抿了个口红的妆容，长款黑色羽绒服包裹下是公司规定的职业套裙与灰色西装，细直的双腿包裹在黑色的丝袜里，一双八厘米左右的黑色高跟鞋撑起一副疲惫的身躯，再平常不过的上班族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