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得有人递上水，侧目是岩泉．

他做完了该做的加训刚停手，桐月接下被拧好的水瓶灌了口．

"及川呢？"

馆内只剩下了他们三个，她撑手休息。

"还在隔壁练习呢"

她仰面朝向岩泉，"我去叫他？"

岩泉应着又道外头冷记得加外套，她比了个OK，先和影山提起再出门左转，往第二体育馆的方向去．

里头只有及川彻一人，他有目的地练习、调整姿势．

抛起球，跃起、击打。

网对面的排球散落一地。

灯光集聚的体育馆只有他一个人不厌其烦的同一个姿势，沉沉的环境里除了少年沉重起的呼吸声和落球的声音，此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最后一球击出，及川彻弯下腰撑着打抖的膝盖喘气，汗水顺着脸颊至下颌汇聚、直往地板上砸，体力耗尽的他强撑着发完。

手腕和膝盖隐隐作痛．

"拉伸"桐月言简意赅地出声．

及川听到熟悉的声音，应声后躺下，慢吞吞做起最后的结束工作。

桐月拿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他擦汗，及川彻停了掰腿的手。

光看着身侧盘腿坐下的桐月，汗水刺进了眼睛生疼，他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直惹得眼眶发红，一言不发的移不开，像是揪住了什么至要锚点．

桐月等了会也没看他说什么，拿这人没办法，上手替他胡乱擦汗，结束后不由摊平毛巾、盖在及川脸上．

他自己伸手扯开，委屈地装可怜。

只有他们两个在的体育馆，剧烈运动后的心跳声尚未平息，还莫名有了突起的意动。

桐月拿着膏药撕开包装，往及川彻的手腕上贴住，她有观察到他刚刚发球后按着手腕，和球的击打点与之前不一样。

"你是不是太训练过度了？"

及川看着边说话边替自己揉手腕的桐月，原本酸涨的部位更带着些异样酥麻感觉，灼烧着他被触碰到的肌肤。

她动作温柔，哪怕语气带着几分不满，他只愣愣地盯着．

眼前的少女是受世界瞩目的新星，连搜索软件上都存在卓越。哪怕两人于现在的距离这么近，及川也难免会给她添上本应有的银色霁光。

他不期然想到了今日国语课朦胧听进的一句古诗。

水中月是天上月…

及川彻忽觉得矫情又说不上的黏腻糊弄了喉咙，闷的他心跳加速。

更直切的想法化成了想赢、想与她并肩．

想一起受万众关注。

所有的想法在心里只是绕弯，他才不会说出口这种话的。

" aki酱"及川忽得坐直。

"嗯？"

"陪我…"他下意识出声，垂眸掩饰掉些许情绪，嬉笑道"只能陪我打球，不许和小飞雄一起"

桐月戳戳及川的额头，让他躺平继续把拉伸做完，他顺从的倒下。

"...你不要太幼稚，那谁教他？"

"教练啊，总之我们不和他玩"

“那刚刚你发球的时候怎么不避着他？”要说及川彻自私的不想影山学在桐月看来并不是，他明明都没有遮掩自己的技术。

这人一贯嘴硬心软的很。

“哈？我那是打算让他好好欣赏一下及川先生的英姿！他要想比得过我还得早八百年”

桐月轻笑的没再接话，及川彻看好影山的天赋，把他视为竞争对手，是在看到影山飞雄展现二传技术的时候燃起的强烈竞争欲。

两人看上去是有些势如水火的样子，不过有敌手才是有趣的事情。

"这里没放松按摩的，我给你踩踩小腿？"桐月环顾了下周围，随口道了句。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么做过，就是个简单的放松肌肉，条件受限下这是个好方法…

及川彻今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乱糟糟的浮想联翩，以致于浑身崩紧，迟迟松不下肌肉。

他伸手阻止了桐月，脸色爆红的开始乱讲一通．

她不明所以倒也没继续．

"在小岩来之前彻你快点结束吧"

及川侧头尽量不去看她，闷声应了句，不过听到走远的脚步声又忍不住看过去．

隔日是周六，桐月没有去学校，好好休息一顿后还不忘练习了自己的基础。她还需要为明年的比赛做准备，一刻都不能松懈下。

忙到了下午才有空出门，有目的的准备去运动器材店买东西。

昨天有看到及川的护膝被用旧的磨痕，还有岩泉的也是，他们忙着校内的特训看上去是没什么时间。

说起来因为北一的排球部没什么女经理，大部分忙杂物的替补成员又注意不到这些细节方面，所以鞋子和护膝类用品都是需要他们自己补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