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段沉默还会持续一段时间，没想到，这次的那维莱特却很主动。

“你刚刚，为什么晕倒了？”

“可能是水土不服吧。”菲希斯找借口。

“是不是，是不是你要离开了.....”

菲希斯抬起头，只看到那维莱特低垂的眼眸。

他想知道一个答案，但也害怕知道一个答案。

“我知道，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如果你要走的话，能不能先听我说完。”那维莱特的声音越来越低，生怕被拒绝的一连串说完了。

说完还是低垂着眉眼，但微微眨动的睫毛暴露了他的余光。

菲希斯看着他，明明有高大的身躯，此时却小心翼翼的询问自己的答案，他似乎都能预料到，如果自己说不想听，此刻的枫丹将会变成怎样的海景房。

“你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菲希斯说：“喜欢一个人并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那么卑微。”

那维莱特的眼眸颤了颤，他抬起头，看着菲希斯：“你都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这叫不叫爱，因为我之前从未有过相似的感受，但我知道你是不同，至少在我心里与众不同，所以....所以可以先不走吗？给我一个机会，我想确定一下。”

那维莱特一股脑把心里想的话全说了出来，然后就静静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菲希斯看他这副模样，刚硬起来的心又柔软了下来。

他拽拽那维莱特的衣袖，示意他抬起头。

“首先，第一个问题，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了？”

那维莱特一愣，随即眼睛一亮。

这幅表情可真不适合他，像个傻小子。菲希斯想：不过，倒是挺可爱的。

“你刚刚说什么终于明白了，还突然间晕倒了，我以为，你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那维莱特刚才确实是心悬到了嗓子眼，但菲希斯的事是他的秘密，不能在没有告知他的情况下把事情告诉莱欧斯利。

少了可以交谈出主意的人，那维莱特也有些不知所措。

菲希斯将读心的原因告诉了那维莱特，给他吃了了定心丸：“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离开，但我保证，离开之前，一定会和你说。”

“好。”那维莱特接受了，毕竟比起不告而别，他还是更能接受这种。

“第二个问题，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那你知道我喜不喜欢你吗？”

那维莱特一愣，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思考了半天，他吐出两个字：

“抱歉。”

菲希斯：......

“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而是想告诉你：我才更应该跟你说抱歉。”

明明是人情经验更丰富的人类，却还不如不谙世事的水龙更坦诚，更勇敢。

“我曾因为过往而努力让自己变得很博爱......”

仿佛只有自己爱的人多了，才会获得更多的爱。

玩多角色的游戏，写不同角色的同人，努力幻想自己的身边有他们的陪伴，不是一个孤独的人。

“但慢慢的，我却好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当真正获得一个人的陪伴后又会患得患失，开始回避这份感情。”

菲希斯认真的反思着自己，他明明早就对那维莱特不同于常人的关怀有所察觉，却始终装聋作哑，不对这份感情做出任何回应。

在这一点上，自己做的还不如那维莱特。

“所以，我也会学着坦然面对感情，像你一样，勇敢的说出自己的情感。”

对上那维莱特的视线，菲希斯露出一个笑脸。

“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三个问题了：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是美露莘的模样吗？”

那维莱特没有理解：“抱歉，我没有听明白。”

菲希斯换了种说法：“假如我变成其他模样，你还会对我产生感情吗？”

对于菲希斯的每一个问题，那维莱特都认真思考后，给出答案。

所以，他说：

“我不知道。”

“虽然我喜欢的是你，但我不能确定外貌在这份喜欢中占据多少比例，所以......”

他看着菲希斯，眼神格外温柔：“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让我见一下你本来的模样吗？”

“毕竟那才是真正的你。”

这才是菲希斯想要的的答案！

如果他直接说不会或者会，都太过浅显。有些时候，人们都低估了外貌对人情感的影响力，所以，菲希斯也不相信什么“我喜欢的是你的灵魂”“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这样的鬼话。

哪怕在短时间内可以做到，这也不会长长久久。

真正的爱是要在深思熟虑后给出的承诺，虽然没有那么好听，但能听出是否发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