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谓“分化期”会在他身上显现。

当然，当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之后，这种同化就会被缓慢地代谢掉。

如同被同化的时候一样，代谢掉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大概会表现出一点类似于分化期的生理现象，不过应该不会像是那个世界之中的人一样明显。

体温略有升高或许就是这之中的一环，但是问题不大，他的体温完全还是在正常水平范围之内，只是比起他平时的恒定温度升高了零点几摄氏度。

康飞到正义山的时候，习惯性地在入口就铺开了自己的超级听力，将整个基地笼罩在自己的感知范围之内。一些之前的危机之中带来的习惯，以免自己再在基地之中错过什么紧急事件。

现在刚是放学的时间，卡西还不在这，但是有神速力的巴特早在下课第一秒就溜走了，他此刻正在休息室里打游戏。

罗宾也在这，他正在中控室内，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总之必然是正对着键盘敲敲打打。

——罗宾也在这。

康忽然一愣。

他听到罗宾的声音了，他听到了对方的平稳的呼吸声，还有规律的心跳声。

心跳声。

罗宾在正义山之中的时候必然是穿着他的制服的。

他……他修改了他的制服？

康飞进了正义山基地，他掠过了大厅，直接飞向中控室。

“罗宾？”

康敲了敲门，门没锁。

他推开门，探了个头进去，喊了一声。

“我回来啦。”

他看见罗宾正背对着他，身上是整整齐齐的罗宾制服，正站在中控室的屏幕面前，目不转睛地做着一些康看不懂的工作。

听到康的声音，罗宾没有动，他没有回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以示他听到了康在喊他。

康进了中控室，他将金属的大门在身后合上。

他靠近了罗宾，对方仍旧没有反应。

罗宾背对着门口，他脸上的面具紧紧扣在脸上遮住了他的表情。他视线落在中控室的屏幕上，复杂的代码在他眼中飞舞，但是当他听到门被敲开——不，更早在他的追踪器上线的时候，他就看不进去那些内容了。

他修改了他的制服，去掉了特殊材质层和屏蔽小装置。哪怕蝙蝠侠不赞成他这一举动，但是——罗宾课程第一课，蝙蝠侠算个屁。

所以此刻面对康的超级听力，他几乎是被一览无余。

对方听得到他的心跳，对方记得他的心跳。

只要康不是蠢到没有药救，那他的秘密身份对于康来说根本不是什么能继续被瞒下去的秘密。

他会说什么？他会怎么做？他在意这件事吗，他会对自己的隐瞒感到不满吗？

罗宾的视线依旧落在屏幕上，但是他的思绪完全不在上面。

下一刻，他感到一只手撑在了他身边的操作台上，然后是一个有些重量的脑袋抵在了他身后。

康把头埋在罗宾身上，然后实在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罗宾：“……你笑什么。”

“我开心。”

康仍是笑着，他手撑在罗宾边上，几乎是将对方圈在了怀里。

“你把制服改了。”他这样说，带着难以忽视的笑意。

罗宾脑海之中闪过了什么，他略微地睁大了眼睛。

果然是这样。

“……你早就知道了。”他几乎是咬着牙。

该死的，他纠结了那么久！结果这个混蛋玩意早就知道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康还是在笑，他笑得有些停不下来，整个中控室内都在回荡着他努力压抑但又克制不住的笑声。

“从最开始。”

从最开始？

“莱克斯的慈善晚宴，我推开窗户看到你的第一眼。”

康笑得说话都破了音。

罗宾受够了，他从康圈起的这块空间之中转过身来，直接面对康。他非常冷静地抬手去捏康的脸颊。

“你不要笑了。”

“我忍不住。”康说，被捏着脸，他眨巴眨巴眼睛，嘟嘟囔囔的：“你好可爱。”

罗宾松开了捏着他脸的手，然后抬手将他眼睛捂住了。

“因为平行世界？”他的智慧让他迅速地接近真相。“你在平行世界之中知道的我？”

“不是。”

康眨眨眼，他没法看透罗宾的手。

“那一个世界之中没有你，我知道的是蝙蝠侠。”他说：“我推断出来的，”带着点邀功的味道：“我还是有点逻辑推理能力的。”

罗宾感到对方眨眼的时候，睫毛扫过自己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