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打开一条缝的窗户是为了高层公寓安装的，提升了高层公寓的安全性，让人不至于坠楼，但是很显然他用不着这点保护。但窗户修改过了，为什么？默许他以后可以自由进出的意思吗？还是说莱克斯已经气到准备另寻他处把他关起来了……

康打开窗户飞进了房间。

他立刻意识到公寓的客厅里已经坐了人。

莱克斯。

还有一个更平稳的心跳声。

还有茉西也在。

他飞出这间房，看到莱克斯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一手拿着公司的文件正在漫不经心似地审阅。

康有些紧张，他落在地上走过去，故意发出点声音。

他现在就像是宵禁以后偷溜出门的小孩，回家时看到大家长正坐在客厅等着他回家。

完蛋啦！

莱克斯听到了声音，但是他没有抬头，视线依旧停留在手中的文件上。

接着他很自然地拿起了边桌上的咖啡，轻抿了一口。

康把求救的视线投降站在一旁的茉西。

茉西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莱克斯。”

康喊了一声，有些底气不足。

他略低着头站着，试图让自己显得可怜一点。

莱克斯把手中的文件往边上一放。

“还知道回来？”

康眼神飘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莱克斯给气笑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他以为他的氪星小狗听话温顺，能乖乖在房子里呆着等他安排好一切，没想到他拆了房子自己溜出去了。

卡尔-艾尔，超人，你的基因就天生的要和我作对？

莱克斯冷着脸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热咖啡的香气氤氲的腾起，虽然此时此刻他更想来一杯威士忌，但是很可惜，茉西安排来布置房子的人并没有在这栋公寓里留下任何酒精制品。

康偷溜出门的生活他甚至并不是第一时间意识到的。

“我该夸奖你拆掉窗户的时候没有触发任何一套警报吗。”

莱克斯语气平静，在康听来似乎听不出什么生气的成分，但是平静的语调又莫名地让他感到紧张。

“你不想让我知道你溜出去，但是又犯了愚蠢的错误。”莱克斯拿起了正面朝下扣在一旁的平板，点亮屏幕。

他手中的屏幕上赫然是康这一下午在外边溜达的路线，红色的路径转来转去，布满了几乎整个大都会的地图。

很明显，康身上有跟踪装置，他的行动轨迹莱克斯了如指掌。

不过康今天被太多人目击了，他也没想过能瞒住。

他眨了眨眼：“但是……我要是不带手机出去的话，万一、万一你要找我呢？”

康乖巧的做派意外的取悦了莱克斯本性恶劣的控制欲。

室内新风系统的扇叶哗哗作响，但是普通人无法听到这过于微弱的声音，只是让康感觉当莱克斯不说话的时候，这偌大的房子里没那么安静。

莱克斯站起身，他踩着地上铺就的柔软地毯，走到了公寓纵贯两层的大落地窗前。

夕阳毫无阻拦的落进房间里，落在家具上，落在他身上，温暖的夕阳似乎让一切显得柔和了起来。

莱克斯抬手示意康过来。

康没动。

莱克斯挑了挑眉：“别让我说第二次，过来。”

康磨磨蹭蹭飞过去，落在莱克斯身旁，金红色的阳光也映亮了他年轻的脸庞。

“告诉我，孩子，”莱克斯抬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肩上，他眼神落向外边“你今天在外边看到了什么？”

“呃……城市？”康跟着莱克斯的视线看向窗户，笼罩在夕阳中的大都会显得格外祥和。

他不确定莱克斯本质上想要问什么。

太阳在大都会的天际线缓缓下落，漫出万丈的瑕光。

“这个城市里满是无能的人。”

短暂的安静后莱克斯开口，他的话向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他们庸庸碌碌地度过他们的一天又一天，他们懒惰而无能，愚昧又无知，只知道向着天空哭喊，祈求上位者的垂怜。”

莱克斯语气很轻，但却充满了煽动性。

“他们做不到守护，他们没办法战斗，他们在麻木地度过他们工蚁一般毫无意义的生命。

“他们是弄丢了牧羊人的羊群，他们在残酷的荒原上乱窜，却绝不承认自己的无能。”

莱克斯的手轻轻地放在康的肩颈，他的力量无法对拥有氪星力量的存在造成半点伤害，甚至孱弱得可怕，但却带着千钧之势，充满着让人无法反抗的权威。

“这座城市里遍布着等待被统治的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