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给场下的伊格纳茨投了个眼光。

“伊格能看懂，因为他是个极度冷静的人，他会把自己放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阅读比赛，而不是参与者；场上的哈维也明白，他对比赛进程的掌控甚至比伊格还强，但他会被主观判断影响。”

弗格森说到这就笑了：“说起来像伊格不爱球队一样，但他的确就是这样，冷静得像个机器人。刚刚他去找里杰卡尔德说话其实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

伊格纳茨不知道自己的恩师在想些什么，他看着球场上的局势，无助地把脸埋进领口。

“鲁尼！！！曼联反超了！！！”

老特拉福德再一次唱起了颂歌，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两分钟，伤停补时三分钟，巴萨需要五分钟之内再追一球。

直到哨声响起，他们也没有追上。

伴随着解说激动的声音和球场上的欢呼，场上场下没人说话，电视前的B队全员也不说话。

瓜迪奥拉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里杰卡尔德的执教方式已经和现在的球队产生分歧了，本应该和他互相配合的技术总监和主席也是面和心不和，而球队已经多次找过他，跟他聊过一线队问题。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时候换一份工作了。

输了欧冠，巴萨失去了本赛季又一个争冠的机会。联赛被德比死敌甩在身后，欧冠赴英格兰惨遭淘汰，球迷觉得，这赛季应该不会再惨了，哪怕上个赛季也不过只是四大皆空。

事实证明，还能更惨。

从曼彻斯特回来之后，甘伯城的气氛凝滞了几天，每个人看起来都像个锯了嘴的葫芦，恨不得把懊恼这两个字写在脑门上。

队长普约尔觉得再这么下去巴塞罗那要变成莎翁剧院了——专门循环播放四大悲剧的那种，某天赛后把大家都逮住开了个会，会上激情澎湃地鼓励了一下大家。

“我们是巴塞罗那，我们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所以——保持信心，保持状态，不要让其他事情影响我们”队长很认真。

他和哈维担心坏了，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似乎为这个赛季而悲伤过了，或许也有点高层斗争白热化的原因，连餐厅的水准都下降了。

他们发现里奥更挑食了，连伊格纳茨吃的都比往常少。

不，连队徽都是个锅的巴萨养孩子绝对不能饿瘦，一切必须回到正轨。

就这么过了大半周，迎来了本赛季第二次国家德比，这次在主场。

巴萨和皇马每赛季起码要遇上两次，西甲最基础的两回合，欧冠国王杯之类的另算。上次已经输了，这次主场守不住，真的要被笑到下赛季了。

本赛季被嘘就是从输了德比开始的，或许是心理阴影加上高层施压，里杰卡尔德先生看起来状态很糟糕。

伊格纳茨有点担心他。

德比的冲突向来比其他比赛要暴力得多，哪怕德科停赛，里杰卡尔德也不敢让他上场，伊格纳茨就在诺坎普的替补席坐着，看着巴萨被主场灌了四个。

比分2-4，主场在前，比上次德比还要耻辱。

比赛结束后，主教练没有参加赛后发布会，球员也没接受任何采访。

里杰卡尔德不知所踪，其他人被普约尔带回了家。

“伊格，我们不是不允许你和范尼交换球衣，但当时的情况并不适合。”巴尔德斯悄悄溜过来，有点不好意思。

比赛结束后，大家都像霜打的茄子，范尼第一次在场上遇见他的‘老队友’，本想和他交换球衣，但是伊格纳茨看了一圈后有点抱歉地拒绝了。

“我知道，维克托，你们不用担心我。”他并不觉得没能交换球衣是一件大事，相反，队长反常地把所有人都带走了才是值得关注的一个变故。

巴尔德斯放心地拍拍他走了，今天场上一传一射的里奥闷闷不乐地坐在他身边，头发湿漉漉的还没干。

伊格纳茨调整了一下坐姿，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

“我讨厌输球。”阿根廷人的声音像是隔着被子一样瓮瓮的，“在你面前输球更难过。”

“耍什么小脾气，你以后输球都会在我面前，我们是队友。”

梅西先生阴森森地瞪了他一眼。

“今天这场比赛，对球队来说是耻辱。”普约尔看着大家在客厅的各个角落基本上都缓过神来了，说：“俱乐部肯定会在明天一整天做些什么，明天不会是平静的一天。”

所以他把球队队员都带回家了，免得伊格纳茨和里奥这样的明早起来家门口都被堵死了出不去，伊格懂了，觉得普约尔真是为球队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