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咒语和解药起了作用，Dean终于没有再吐血，他脸色苍白的昏迷在Sam的怀里，嘴角的血红刺眼，他像是在昏迷中仍然承受着痛苦，喉咙里不时溢出细微的呻吟。盘踞在Dean手臂上的黑影被逼成一团，似乎被紧紧束缚住了，挣脱不开，却并没有消散。

“解药只能暂时稳定住它而已。”Sam用袖子擦着Dean嘴唇上的血渍，他眼底阴霾不散，抱着Dean的手臂用力到颤抖。Sam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虽然他的脸色一点都不比Dean的好，“我们得回地堡。立刻，现在就回去。”

“什么？！”萨姆有些吃惊，从这里回地堡最少也要三五个小时，Dean现在的状态很明显一点都不适合这样的颠簸。

Sam却已经开始行动，他将Dean背了起来，示意萨姆收拾东西，“地堡有之前记录者留下的提取器，用那个也许能将Dean体内的毒素全部抽出来。该死的，我们没时间了，解药撑不了那么久。等到药效过去毒素反扑的时候，Dean就危险了！”

“……！”在听到Dean危险了这几个字的时候，萨姆的心脏猛地一缩。他连忙爬起来收拾东西，头皮像是炸开一样一扎一扎的疼着。

Sam背着Dean快速下楼，他们莽撞的动作惊醒了服务台昏昏欲睡的小姑娘。看到Dean惨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小姑娘吓了一跳，连忙问出了什么事。

可惜两个人谁也没工夫和她解释，Sam从Dean上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丢给萨姆，萨姆打开impala后排车门，扶着Dean小心的跟Sam一起将他放进去。

“去开车。”Sam头都不抬的说了一句就跟着钻进了车里，他扶住Dean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Dean不时发出的呻吟声让他紧绷的神经一下下刺疼着。

此时的萨姆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Sam的指示是他最明确的目标，他快速将背包扔进副驾驶，自己则打开了驾驶室的门。后视镜里全都是Dean苍白的脸，他感觉自己手脚冰冷，冷汗布满了额头。萨姆抹了一把脸，他僵硬的手指几乎没办法将impala的钥匙插进钥匙孔，几次失败，萨姆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担忧与痛苦同时充斥着他心，他感觉自己没用极了。

Sam一言不发的看着萨姆的背影，车内光线昏暗，阴影打进他的眼里，从未有过阳光进入的黑暗之地翻起云涌，他抱着Dean的手臂紧了紧，紧紧的咬住牙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无助与自责。

相隔十年的两个人，在同一时空，同时承担着同样的痛苦——这份煎熬像是烙印进了他们的血液里，让他们在瞬间产生强烈的共鸣。

只是心焦急躁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发现。

启动引擎的瞬间，车厢里爆发出车载音响的摇滚乐声。萨姆一下子红了眼眶，他关了音响，脚踩油门，车一下子蹿了出去。

“Sam。”后排的Sam抱着Dean，他透过车前的后视镜看着嘴唇抿成一条白线的年轻自己，声音在impala轰鸣的引擎声中异常清晰，像是一壶清泉缓缓浇灌下去，“你开着Dean的宝贝，小心点，碰坏了他醒来之后会生气的。”

“……”萨姆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手掌攥紧方向盘，萨姆的眼睛直视着前方，沉默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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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萨姆几乎疯狂的将油门直踩到底，Impala呼啸着在夜色中疾驰而过，尾部车灯闪过一道残影。纵使是这样的速度，等他们到达地堡的时候，天也已经渐亮了。

停下车，萨姆顾不得熄火就快速绕到后门位置打开车门。Sam正抱着Dean从车里出来，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药效已经快到临界点，Dean的状态开始变得越来越不稳定，他紧闭着眼睛痛苦的喘息着，他体温高的像是有火焰在他体内烧灼一般，Dean身上的衣服都要被汗水湿透了。

“先把Dean弄回房间！”Sam始终抱着Dean，胸前的衣服早就被Dean的汗水弄潮了一大片。他和萨姆快速将Dean送回房间，Dean挣扎的动作越来越用力，Sam不得不使强行禁锢住Dean来以防他在挣扎中弄伤自己。

药效变得越来越弱，Dean咬着自己的嘴唇却还是抑制不住嘶哑的声音，他几乎咬烂了自己的下唇，血液漫开在他齿间，将他雪白的牙齿沾染成红色。

萨姆快速跑到储藏室，在置物架上快速翻找着Sam所说的提取器。他的大脑快速运转着，撕裂般的疼痛突然在他太阳穴炸开，猛然间，一幕幕画面开始在他眼前闪过。萨姆压抑着疼痛，手指紧紧的握住架子边缘，他快速而仔细的浏览着突然闪现出来的Sam的记忆，耳后的烙印突然烧灼似的热烫起来，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萨姆耳后的烙印像是活了似的，游动着红色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