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清和县主(294)
商驰叫妻子取笑了也不说什么,只是含笑低头抖了抖谢翎留给他的一叠纸张。
随口道:“这是什么?难道是陈情表态的书信吗?写了些什么且不说,只看着厚度,也算是用心了。”
黛玉见他单手没法看,两人便来至旁边的隔间,随意捡了两张椅子坐了。
因藏书阁一贯是不许点烛火的,黛玉便伸手推开半扇窗子,阳光倾泻入内,金灿灿洒了一地。
夫妻二人便坐在一处看谢翎留下的信。
然看了几页后,两人脸色都有些变了。
如今且说谢翎推门入内,见商婵婵坐在从前自己坐过的位子上,正含笑望向他。
一双眼睛亮的像是燃烧着的火。
“坐吧。时间也不多,咱们长话短说。”
商婵婵反手摘下了发上的玉兔簪,笑道:“从哪儿说起呢,那就从兔子精说起吧。”
她早已打好了腹稿,十分流畅的简要说了说自己穿越之事。
谢翎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凝神听着。
最后商婵婵叹道:“可惜对我来说,这并不是历史,只是书上的世界。所以我不知道什么国家大事,倒是能说出许多荣国府丫鬟的名字。所以也帮不了你什么。”
“小时候我看过一个神话故事,说是书里,画中的人能活生生走下来。谁成想我跟人家反着,是我走到了书里去。”
谢翎垂目道:“这些话,你没有对别人说过吧?”
商婵婵一笑:“当然没有。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岂不是要被人当成妖怪抓去烧了?”
谢翎郑重道:“再不能告诉别人。”
又指了指窗外:“你放心,令兄嫂现在也不在,不会听见我们说话。”
商婵婵把玩着手里的簪子,侧头笑了笑:“谢翎,死对我来说不是可怕的事情,甚至跟任何人都不同,死对我来说,都不是件陌生的事情。”
“你记着这点,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我当然不懂行军打仗的事儿,但不管是一年、三年还是十年,你只管打你的仗,京中的事情,交给我吧。”
谢翎喉间微微一动,就要说话。
商婵婵一笑,将簪首上的玉兔按在他唇上:“我从前呆着的世界,跟你们这儿不同。”
“我们讲究的是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不必说你要照顾我这些话了。”
“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谢翎望着她的眼睛,心道: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时也命也。
不管你所说的那个国家是怎么样的,但在本朝,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像你这样未出阁的女儿家,能提前问问你对自己婚事的想法,都是保宁侯疼你逾甚。
换了别的人家,也就是通知姑娘一声,好坏都凭天罢了。
你说京中交给你,我怎么能叫你一个女孩子去争这些。
谢翎只觉得心中酸楚。
她到底不是这里的人,说话行事都出人意料,所以才这样异想天开。
待日后,太后娘娘和保宁侯爷,自然有法子让她屈服。
然见她神色,谢翎终是不忍心说出口。
商婵婵仿佛一点也不想听他说话,自顾自说完,就站起身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
谢翎只觉得脚下如同踩着云,都不知怎样走出来的。
他一贯话少,话多的几次,还都犯错。
于是索性从头到尾都在听商婵婵说,一句话也不舍得漏下。
要是无缘,这也就是两人此生最后一次单独说话了。
商驰与黛玉从窗中看见他出来,便也走出来,手里那拿着那一沓纸页。
商驰神色肃然:“你觉得,婵婵从前病症就是这离魂症?”
谢翎颌首:“是。”
他交给商驰的,是一些医者的手记、药方,另有许多民间的奇闻记录。
这里面,有的人有名有姓,身份可考,有的只是一段口耳相传的故事。
但他们的共同点都是:大病之后性情大变,有些还突然懂了些从前不会的学识,说一些奇怪的话。
连藏地那一位大病后会背《格萨尔王诗》的小僧人也被他放了进来。
谢翎道:“我听说她幼年常不开口说话,后来一场大病后,才改了性情。”
商驰点头:“是,八岁前,我与妹妹说过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别说我们父子几人,便是母亲,都很难跟她说一句话。”
谢翎心中这才大石落地:他素知商驰是个聪慧至极的人。
谢翎想着:商婵婵能在他面前露出尾巴,说不定在家里也会露出些自己都不知道的破绽。
他不能将她一个人孤孤单单撇在京城,什么都不为她做。
于是谢翎搜集了许多类似的情况,来混淆商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