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明白今天对方和自己只能存活一个，这是不可避免的斗争，所以她率先出手。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每振响一声污秽就会消退一些。

她一点也不着急，相比于存在千百年的她，底下的小姑娘一点也不起眼。

连自己的武器都没有找到，传承的记忆也没有，就连清理污秽的本领也都只是本能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她晃动着铃铛，声音无孔不入，千岩军们再次陷入危机，这次就连素月也不能阻止她。

“嗯？”

原本应该消退的怨念开始变动方向，素月闭着眼睛漫天的怨念疯狂的缠绕在她周身。

她的身形开始长大，齐臀的长发垂至脚踝，转眼间就变得和月之魔神一样，月之魔神这才重视起来。

“你过于激进了。”她发出一声叹息。

素月很有潜力，虽然没有人指点，但是却自己找到了一条不同于其他人的道路，假以时日一定能在这片土地上声名鹤起。

可惜，她现在并不能完全承受层岩巨渊内的全部怨念，强行突破只会让她身体造成损伤。

怨气里蕴含着那些魔神残留的暴躁、肆虐情绪，这么大一片全部进入素月体内，连一向纯净的她眼底都染上一丝凶性。

素月也腾空冲向月之魔神，意图抢夺她手中的铃铛。

魈现在弥怒的肩上担心的看着正在打斗的两人，黑发女人她既是素月又不想素月。

她更像是占据了素月身体的另一个人，脾气更是暴躁。

“呦，月之魔神在别人那里一下也不出手，怎么打人家打得这么凶？”

“素月”委屈的看着她，言语中充满了嘲讽。

月之魔神不理会她的挑衅，自顾自得想到祛除怨念，“素月”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她右手微动，在魈惊讶的目光中和璞鸢出现在她手中。

她凶性大发，学着魈的平日里的动作恶狠狠的挑向月之魔神的铃铛，月之魔神被她突然的动作搞的有些手忙脚乱。

也就在这种时候手里的铃铛才停下了动作，“素月”带着不死不休的狠劲同她打成一团。

“他们是污秽！”月之魔神也有些生气，“不清理掉他们，其余人就会有危险！”

“那也是我的事情，因为自己懦弱死去的人不配对我指手画脚。”

月之魔神不说话，良久才叹了口气，“……你说的对。”

“素月”的长枪架在她脖子上，月之魔神却不逃避，只是用一种悲悯的眼神垂眸看着周围的璃月人。

“我曾也有子民，他们奉我为神袛，可是我却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你说的对，就是因为我的懦弱才导致我的子民不停的陷入危险，因为我的懦弱才让哈雾赤司有机可乘，就连如今也是因为我的懦弱才再次被哈雾赤司利用。”

好像是素月的话戳中了月之魔神的心底，她顿时泪流不止，等她平复好心情，她对着素月说道，“你是一位很好的神明。”

“我不是魔神。”

月之魔神有些疑惑，不是为了自己的子民又为什么如此拼命，但是看到她手里的和璞鸢又有些了然，“也是为了别人吗？”

“不是旁人，是很重要的人。”

“我要走了，不想和你打了”，月之魔神看着她，“这里不属于我，我要去陪守护我的子民了。最后我能看看你如果处理下面那群人的吗？”

“素月”没有阻拦，纯白的光束笼罩在他们的上空，有风轻抚着他们，身上的伤痛顿时消解了一大半，而那肆虐的怨念像触手般钻进“素月”的身体。

污秽眨眼间消失殆尽，月之魔神看着素月笑了，“多谢，另外小心梦之魔神哈雾赤司。”

穿着白袍的女人消失在空中，而素月也笔直的掉了下来。

一直在密切关注战局的魈一急，顾不上自己的身形，在紧要关头终于变成人形把又变回少女的素月揽进怀里。

而数以万计徘徊在层渊巨渊下的战士重回地面。

“我们……这是出来了？”

“帝君？！”

那面庞保持着生前稚嫩的千岩军看向钟离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与崇敬。

“诸位辛苦了。”钟离望着神志恢复清明的人群带着尊敬与鼓励。

“砰砰砰——”

巨大的彩色烟花在璃月港上空绽放。

“放烟火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难道是海灯节？！”

“就是海灯节啊！”

原本吵闹的人群沸腾起来，却又瞬间寂静。

每一个人都安静的欣赏着那绝美的烟花，泪水划过脸颊，风中似乎能闻见硝石的味道。

烟花绽放的地方，是游子思念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