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错觉吗？

人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一瞬。不足一秒的时间飞速流逝，转眼整个世界便恢复了喧闹。

但，并不是错觉。

路西法穿过人群熙攘的城市，黑底金绣的披风无声无息扫过沥青马路，鲜红内里在霓虹灯光下一闪而过。

正值下班的晚高峰，来来往往的车流几乎铺满马路，却没有哪一双困倦的人类眼睛捕捉到地狱之主的身影。

握着玩具飞机摇晃的小孩瞪大了眼睛，拉了拉身旁神情严肃，正在电话中和同事紧急对接工作的母亲：“妈妈，那里有个黑色的哥哥！哇……他长得好好看。”

他的母亲皱着眉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到一块硕大的广告牌，上面穿着黑西装的男艺人笑容殷勤。

“别闹了，妈妈很忙。”

小孩失望地撇了撇嘴。

路西法并未理会所有插曲。

他不在意，也没有闲心。

这是第几日了？

路西法在心里回想了一刻，发觉自己对时间已经失去了概念。

反正，是从虚弱至极的拉结尔冒死前来告诉他“快跑”开始的。

为什么要跑？跑到哪儿去？

路西法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的本能直觉已经让他做出反应，立刻离开了潘地曼尼南，直到现下，他已经在深山密林之中。

不能靠近人类，人类可能是“他”的信徒，人类为“他”建造了无数的教堂神坛，虔诚膜拜。

人类是“他”的造物，所有的眼睛都是“他”的眼睛，所有的耳朵都是“他”的耳朵，“他”可以无所不知。

路西法一拳打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频频做梦，梦到圣洁宁静的水晶天，梦到路西菲尔怀着满心温顺崇敬伏在“他”的膝头，梦到“他”温柔地梳理路西菲尔的长发，却冷酷地说，路西菲尔，你傲慢无礼，不配为天国副君。

他不应该跑，他应该直接杀进水晶天，质问“他”又在发什么疯。

但，路西法的直觉在颤抖。

那冰凉的手掌摸过他肩背的感觉清晰无比，分明是温柔的触碰，他却有下一刻就要被折断羽翼的恐惧。

——等等，好像……不是幻觉。

路西法殷红的双眸蓦地睁大，肩骨已被捏紧。

“抓住了。”

在他身后，神明依旧笑容温柔圣洁。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发没头没尾的短打

为什么地点是这里？因为这里的耶总信仰浓度比较低，肉眼监视器相对较少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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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难得宿醉之后，没有半分不适。

路西法撑起身，从后殿的床上起来，猛然回忆起自己醉倒之前的所作所为，下意识立刻检查了一番身体。

……果然，别的没有，只有嘴唇比之前还红肿，下唇又多了几处伤口，又麻又痛，让他不由得暴躁起来，但又无处发火。

——毕竟，亲吻的要求是他先强行提出来的。这方面上，撒旦陛下还是比较讲理的。

后殿的一切都没有变化，时间在水晶天没有分毫存在感。

路西法打开桌上那方银色雕花盒子，他从前刻意留在水晶天的佩饰还静静地躺在里面。

这是刚搬出水晶天的时候，路西菲尔给自己留下的回来的借口，只是后来一直没有用上的机会。

路西法拿起一枚粉白鸢尾吊坠，它逼真得仿佛能闻到香气，花叶颤颤，栩栩如生。

日前同耶和华动手的时候，他发现他竟然没有销毁这座后殿。路西法懒得去琢磨他的心思，他看这座后殿极为不顺眼，便想顺手把这整个后殿全都烧个干净，但无论如何催动未名之焰，就算主殿都塌了一半，也始终不能点燃后殿。

他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嘲讽道：“把造物主权柄用在这种无用的地方，有意义吗？”

“我认为有意义。”耶和华回答。

路西法放下那枚吊坠，出了后殿，绕过回廊。耶和华果然在神座上，正翻阅着几份文件。

“你让米迦勒去红海做什么？”

路西法随手用法力给自己编出一张铺着华丽柔软又厚实的垫子的软榻，它慵懒张扬的风格同整座威严庄重的神殿格格不入。

刚刚躺上去，这张原本安置在石柱旁的软榻便连同主人一起被整个移到了神座旁，还多了两个软硬适中的靠枕和一席同样风格的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