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看了一眼黑山，眼神满是眷恋，随后视线落到珂敛身上，沛恩嘴唇嗫嚅着，“祭…祭司大人…。”

“沛恩，别说了，求求你省一点力气。”，黑山的眼眶红了。

雌性微弱的摇摇头，手指费劲的动弹着，珂敛这时靠近过来，神色凄然，“沛恩，你想说什么？”

那软弱的雌性在如此境况下竟然还轻轻勾了勾唇角，“那…那些幼崽还好吗？”

他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自己，而是询问那些被保护起来的幼崽，珂敛忍不住红了眼眶，他轻轻摸了摸沛恩的额头，声音轻柔道：“他们都很好，没有受到伤害。”

“那…那就好…，我拦不住他，怕…怕…。”

“别说了沛恩，你很勇敢，那些坏蛋已经被我们打跑了，崽子们都想要感谢你，所以你的在坚强一点，别睡过去。”，珂敛目光温柔。

沛恩的眼神又开始无法聚焦了，他的胸口疼的厉害，但他却笑了，还好肚子不痛，小崽崽应该还是安全的。

他费劲想要抬手，可怎么也抬不起来，无法聚焦的双眼看向一侧的珂敛，“我…我想摸摸我的肚子，你能帮帮我吗？”

珂敛的手一抖，忍住哽咽道：“好。”

他抬起沛恩的手放到他的肚子上，沛恩能感觉到薄薄的肚皮下，小崽子的心跳。

他又转向黑山，模糊的双眼只能看清一点这个兽人的轮廓，“黑山…。”

兽人立刻俯下身来道：“我在的沛恩，别怕。”

沛恩微摇摇头歉疚道：“我不怕，只是…，可能不能跟你在举行仪式了，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这根本不是你的错，是哪些该死的混蛋，我恨不得杀了他们。”

“把你的手…给我。”，沛恩费劲的道。

黑山听话的伸过去，雌性手指颤抖的勾缠住他的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或许知道自己已然濒临死亡，沛恩低低的嘱咐：“以后…你可要照…照顾好我们的崽子。”

“你说什么，我不答应，你是崽子的阿妲，难道忍心丢下我们父子吗？”，有水滴一滴两滴落到沛恩的脸上。

湿湿的眼泪，沛恩道：“黑山，你是哭了吗…？”

“我才没有哭，你一定会好起来。”，说完他像是想到什么，回身去拉珂敛，“珂敛，你一向最有办法了，能不能救救他，再想想办法救救他。”

看着哭的像个孩子的黑山，珂敛心中难受，可他不能骗对方，给他无望的希望后又让他承受更大的痛苦。

珂敛无奈的摇摇头，双拳在身侧握紧，“我…，救不了他。”

黑山受不住打击的跌退两步。

珂敛又道：“但他肚子里的崽子，我或许可以一试。”

“不！我们得想办法啊珂敛，不能眼睁睁看着沛恩去死啊。”

这时沛恩的手指勾了勾黑山，黑山茫然的转过来时就对上沛恩勉强勾出来的笑，“黑山，我们都知道，救不过来的…，答应我，照顾好我们的崽崽。”

“不要，你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我们还没有举行仪式，你还没有看着崽子出生呢，你不能丢下我，你不能！”，黑山嚎啕大哭，站在一旁的珂敛也忍不住落泪，奥格眉头死死皱着，愤恨的一拳捶在石墙之上。

“坚强点，别哭…。”，沛恩费力的抬手想要擦掉他的泪，可惜失去力气的雌性根本抬不起来，突然一阵鲜血从沛恩胸口破开的大洞涌出来，雌性四肢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珂敛猛然上前一把拉开黑山，只见沛恩胸口里那颗破碎的心正在逐渐瓦解。

珂敛神色变得凝重，“不能再拖了，治愈卡马上就要失效，必须现在把崽子取出来，不然连同胎儿也会一起保不住的。”

“需要怎么做？”，奥格走上来。

珂敛咽了口唾沫，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做，“剖腹取子。”

“不！不行，不能这么对他。”，黑山崩溃的大吼。

这时沛恩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整个人的意识快要消失。

由不得黑山选择，珂敛转身对着黑熊兽人大吼道：“我们必须这么做，这也是沛恩的心愿，难道你要让他费劲心思保护的崽子跟他一起死掉吗？”

“醒醒吧黑山，如果觉得不甘，就找那些鸟人报仇，而不是守着他的身体白白葬送了你们两个孩子的性命。”

此话像是一道惊雷，只把黑山吼的愣在哪里，珂敛从系统内取出一把锋利的骨刀，他贴到沛恩耳边温柔的道：“别怕，我不会让你的崽子出事。”

或许是这句话起了效果，沛恩那溃散的双眼逐渐闭了起来。

轻轻划开皮肉，雌性的身躯微不可查的颤抖，良久，一阵微弱的啼哭打破了整个石屋的寂静，珂敛满手是血的捧着一个小熊崽，看了看石床上彻底没了生息的雌性，他叹了口气，捧着崽子走到跌坐在地的黑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