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滚，就是为了让爱德不用再经历地狱！”

客厅里没人说话，连小吉米都紧紧闭着嘴。

门响了，马克走进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马克头发很乱，身上全是海风的气息。

爱德华多站起身。

马克将笔记本扔在沙发上，“华多”他说，“我尽力了。”

罗萨纳听到这句话心脏病都要犯了，这是要退婚吗。

说完，马克绕过众人径直走到书房门口，敲门，推门，桑德拉和罗伯托的争吵戛然而止。

“夫人，如果您同意，我希望和您丈夫谈一谈。”

桑德拉犹豫了一下，准备离开。

“没有什么是我家人不能听的。”罗伯托凛冽如冰锥，全然没有一丝温暖，他单独找马克谈话，是想留点面子，逼他自己离开。既然不肯走，罗伯托不介意当众羞辱他，让妻子和爱德华多看看他的本性。马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无所谓地说：“如果你坚持，我没意见。”

谈话在餐桌进行，所有人都在场。罗萨纳提前吞了心脏病药，吸入器也在手边，她怕自己受不了。马克先开了口，声音极其冷酷，“无数人揣测过我，对我下过断语，评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其中最恶毒的。”

罗伯托冷笑，“因为我戳穿了你的本质。”

“不，因为你根本没把我当人看。”马克的语速并不比平时快，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愤怒。愤怒是如此强烈，以致夺走了众人的呼吸，没人敢说话，“我从来不是谁手中的提线木偶，华多和Facebook不能同属于我的断言谁都别想下！无论谁！”

“你如此愤怒不过是因为你不敢正视。”

马克捏紧手指，一直被他压抑的暴戾之气，炸裂开来，“我愤怒是因为直到现在你还在洋洋得意的用你所谓的两难困境做着假设，还狂妄自大的昭告天下说这是神谕，是真理，压着我的头让我承认你自娱自乐的剧本是先知预言！”

罗伯托暴怒，猛然站起。

马克跟着站了起来，言语不停，“Facebook在我手里，华多在我身边，你哪来的自信断定我不能拥有他们？十二年前你看不起我，也看不起Facebook，全世界都是你的翻版。十二年后Facebook有十亿用户，人人紧跟时代。十二年你无尺寸进境，就以为世界和你一样，我和你一样。”

“你巧舌如簧也掩盖不了Facebook和爱德华多发生冲突时，你会选择Facebook！”

“你被落下了，世界不在你手中，我和华多更不在你手里，收起你那蹩脚拙劣的剧本！你老了，谁也掌握不了！”

罗伯托愤然离席，桑德拉追赶上去。其他人悄然退席。

爱德华多站起身，抚上马克的肩膀，触手一片潮湿。马克汗透衣背，身体微微颤抖。

罗伯托一直走到书房都停不下脚步，来回踱步，桑德拉让他冷静，罗伯托暴怒对着她大喊大叫。

桑德拉二话不说，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拍在桌子上，“拿着！出去一枪崩了他！”

罗伯托被妻子的气势骇住了。

“他死了，爱德疯了，我们家毁了，你全球闻名，去干啊！”

“我没想杀他。”

“杀不死他，你就得接受他！”桑德拉异常冷酷，罗伯托从没见过妻子如此强硬，冷静了不少。

桑德拉将枪收起来后，彻底爆发了，“你怎么敢！怎么敢说爱德和Facebook不能兼容这种话！马克说的没错，你简直恶毒至极！”

罗伯托吼道：“你怎么也站在他那边！”

“我站在我儿子这边！”桑德拉怒不可遏，“你明知道婚姻不易，他们两个不可能没有矛盾，你下这种诅咒，日后无论何时他们发生争执，这都是个定时炸弹，歹毒成这样，简直不像个父亲！”

“我说的是事实。”

“什么事实！”桑德拉跨前一步怒视罗伯托，“你真以为你是上帝，世界在你手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扎克伯格会抛弃爱德！他做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他做了第一次就绝不会有第二次！”

罗伯托冷笑，“你又凭什么下了这个断言。”

“我凭我亲眼看见的，凭我自己思考的。我相信爱德，我也相信马克。”

罗伯托挖苦道：“爱情，愚蠢的爱情，女人都相信这个。”

桑德拉气得想给他一拳，强忍住冷冷地说道：“是啊，我要不是个相信爱情的蠢女人，我会嫁给你这个混蛋！”

罗伯托被噎的说不出话。

桑德拉不想跟她冥顽不灵的丈夫一般见识，继续说道：“最初马克和爱德谁在感情上占上风我不清楚，但现在，在这段关系中爱德是主导，马克根本离不开他，你说爱德甩了他我可能会相信，马克放弃他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