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

“停车啦停车啦！”一道倩丽的身影从丹的面前一闪而过，还没等丹从那张可怕的脸孔中反应过来，他就被一股力量从车座上强行揪了出去。

双腿撞到地面的痛楚令丹被风吹出的眼泪瞬间涌了下来，一张美丽又魅惑的面孔凑到了他的面前，甜蜜的呼吸带着雾气喷洒在他的脸庞上：“Sweety~Sweety~没有人告诉你，我们的狂欢换地方了吗？”

“——小……”丹的心瞬间被冰冻至深渊，“小丑女……”

哈莉·奎恩打量了一下丹的脸，眨巴眨巴眼睛：“呀？”

“你在干什么？”企鹅人尖利难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要么杀了他，要么就扔下桥去，小丑在前面等着舞台开场，我可不想因为你被耽误。”

“嗯~”哈莉的眼睛转了转，一下就把比她高得多、壮实的多的丹甩到了背后，高高兴兴地踩着雪跳上了一台停驶的车顶。

剧痛之中，丹努力稳住止不住颤抖的身体，用力瞪大眼看去，才发觉大桥上已经停满了车辆，显然是被封堵了有一阵了。只是大雪大雾中可见度太低，他才没有发觉这件事。

膝盖处的疼痛越发的清晰，像是有一千万根银针轮番一次又一次地刺入骨头深处、在神经上挑来戳去，但左腿膝盖以下的位置却是慢慢失去了知觉。

“布丁~”哈莉带着丹一跳一跳地蹦到了最高处——那是用十来辆车辆的残骸堆起来的高台，有些地方还燃烧着火焰，露出些残损的肢体。小丑就坐在高台的最高处，哼着歌，惨白的脸、鲜红撕裂的嘴，能令任何知道他是谁的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恐惧得心脏骤停。

“布丁，你看这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呀？”哈莉像是献出战利品一样将丹提到小丑的面前。

丹无法控制身体因为恐惧而自内而外的战栗颤抖，在这一刻，直面死神的恐惧令膝盖的痛楚都不那么能占据注意了。他想要闭上眼睛，可闭上眼睛的恐惧空前之大，他只能将眼睛使劲睁大，被风吹得泪眼婆娑也不敢眨。

小丑的面庞就在他的面前。

丹甚至能看得清对方扯裂上勾的嘴角，因为化学药剂而褪色的惨白皮肤下病态的血管，还有那双毫无人性的双眼。

小丑扫了一眼被哈莉送到面前的丹，脸颊跳了跳，突然毫无预兆地飞速接近丹。

“……！”丹下意识地闭紧眼睛，一条温热湿润的舌头就从他的眼睑上用力地、以几乎要挤出眼球的力道狠狠舔过。阴森、滑腻、如同毒蛇从脸庞上游动过一样，丹在那一瞬差点以为自己会瞎掉，或者更糟。

丹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恐惧和膝盖折断的痛楚令他在这寒风中几乎无法呼吸。他不知道小丑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举动，也不知道下一次小丑会不会强迫他睁开眼睛，逼迫他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眼珠如何被挖出眼眶。

“不是眼睛，这个人是不是很眼熟啊？那车小可爱们呢？我记得，他们手上拿的海报，就是他的吧？”哈莉把丹提开，脸上带有些不满。

稻草人一把拉开了身边的那辆彩色巴士：“儿童剧院，嗯？”

企鹅人的手下从巴士里一个接一个将乘客扯拽了出来，恐惧的尖叫声和哭喊声瞬间响成一片。

“睁眼啊，看看，认识吗？”小丑冰凉的手捏住了丹的下巴，强行扭着他转向尖叫哭喊传来的地方。

丹越是闭眼，小丑的手就收得越紧，痛得他几乎以为自己下巴的骨头会被活生生捏碎。他被迫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那些熟悉的小身影——

是来过儿童剧院的那群孩子。

他们被企鹅人的手下粗暴地摔在地上，好些都被摔得爬不起来，有的孩子手上攥着什么东西，被企鹅人走过去一把抢了过来：“超人？”

小丑松开手，跃下高台，也抢走了一份海报：“儿童剧院……超人，无畏的大都会人间之神？”他脸上的猩红色裂得更开了，看着海报慢慢张开嘴，无声地笑抖了身体，“人间之神？”

“可惜我对超人没什么兴趣。”小丑笑嘻嘻地踩着还带着血迹的车辆残骸，走到丹的身边，握住哈莉的手腕松开了丹。

丹瞬间摔倒在高台唯一平坦的车顶上。

“今天不是圣诞节。但我给你一份圣诞礼物吧？”小丑在丹的身边蹲下来，拿小刀戳了戳丹已经折断的左腿膝盖，“我想看Batman的舞台剧。让我满意，我就放了所有人。”

“布丁——”哈莉不满地声音从旁边传来。

“就现在，在这里，在这个舞台之上。”小丑拽起丹的头，“看见没有？那些媒体都还在呢。这本来可是我的舞台，现在让给你了……别让我失望。你知道我失望会有什么后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