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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横滨成为了欺诈师(156)
作者:癸一年 阅读记录
青木检查自己身上的细小伤口,随口调侃,“恭喜你,果戈里,你就要成为魔法师了。”
“哇哦——!听起来真让人兴奋呢~!”果戈里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侧,看向了青木腰后,“小青木,我们肯定能在一起学习魔法。”
青木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缓缓扭头往下看去,从他这个视角只能看见一点莹莹蓝光,其他的看不清全貌,不过这也足够他验证答案了。
“你有哪不舒服吗?小青木?”
果戈里指尖试图戳向对方身后蓝色的圆形花纹,但那抹花纹更像是什么东西的呈现,没有实体,连带着散发出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了下去,指尖穿过花纹触及到了青木腰后被碎石划伤的皮肤,那里的衣物被划出一道口子,里面白皙皮肤上的血痕格外显眼。
微凉的指尖触及到温热的皮肤,青木下意识往前躲了一下,听见对方这句话他迟疑了片刻,最终轻轻点头,“我也有点疲倦。”
短暂的沉默似乎引起了果戈里的注意,但对方却并没有继续询问,而是略过这个话题重新回到了这个状似魔法阵的东西上,“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青木回忆着这三年观测到的「死屋之鼠」的动向,筛选出费奥多尔所接触的那些异能者中拥有这种类型异能的异能者。
费奥多尔想要从他身上得到的已经得到,唯一剩下的只有「阿撒托斯之梦」这个难题。对方是不知道自己死后异能是否能继续维持的,再加上他异能此刻的异变,以及对方性格的多疑,出于种种顾虑都不会立即杀死他,但是,也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所以……果然是毒那一类吗?
是想要看阿加莎的选择?毕竟阿加莎肯定能研究出他异能的秘密。
继续推论下去,如果他想要解除这种跟毒一样慢性死亡的异能肯定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最起码是哪怕解除了也对费奥多尔毫无威胁,无法从对方手里抢回「书」的那一类代价。
这样一来,费奥多尔对他们下了什么异能就清晰无比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一种名为「共噬」的病毒型异能,中了异能的人如果不在四十八小时内将另一方杀死,那么时间到了两方就都会死。得去找到这个异能者解除异能才行呢……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有点分身乏术……”
青木脸色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了几分苦恼,他的表情把控不如果戈里,因此后者很轻易地就能看出对方是故意表现出这种反应的。
果戈里十分捧场地顺势说道:“都会死吗?这听起来还有几分浪漫呢!就像是殉情一样~!”
说到最后果戈里仿佛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场面,语气掺杂上了发自内心的兴奋。
青木没有否定对方的说辞,他低低笑了几声,目光越过果戈里看向了对方身后恍若散发着极光般的建筑,在墨绿的幽光下,有几道人影在飞速靠近。
果戈里眼眸微转,手臂再一次环在青木的腰间,雪白外套的翻飞间,一道异能攻击随之落在他们先前的位置,击飞无数碎石,其他组织的异能者紧随其后。
“真灵活!现在呢?又传送到哪去了?!”
“快追!”
嘈杂的交流声同时响起,又忽远忽近。
青木回头看向那些穷追不舍的追兵,幽幽绿光下,那些人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无数彩色的异能光晕在黑夜里闪烁,各种色彩混杂在一起,光怪陆离的宛如被水晕染开的调色盘,也像是污水里游动的汽油。
他不合时宜地产生了某种恍惚,视野也变得时而正常,时而俯瞰,像是在通过玻璃珠观察这个世界。
青木模糊地思考着,那个病毒异能对他还是有影响的,只不过不作用在身体,而是精神。
一道铃声陡然响起,将怪异的世界划开了一道泾渭分明的口子,青木本能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霍尔巴赫带有焦急意味的声音。
“小青木,他们使用了还是半成品的异能无效化设备,你小心……”
后面的话青木还没来得及听清,一阵奇异的磁场从城市的边缘向中心飞速靠拢,在完全闭合的那一刻,这座城市的磁场被彻底打乱,耳边的熟悉嗓音化为了滋滋噪音,已经被甩远的异能光晕也骤然泯灭,世界又恢复了单一的色彩与死寂。
果戈里来回确认了异能无法使用的事实,他有些不高兴地鼓了鼓腮帮子,似抱怨般,“我讨厌赖皮的观众。”
青木出神地望着天空,听见这句话他收敛了如同纤细蛛丝般分散的思绪,目光看向了身侧气鼓鼓的银发青年。
老实说,对方此刻有些幼稚的生气反应跟身上所穿着的严谨无比的制服形成了极为明显的反差,流露出了几分可爱,让青木唇角不自觉地微扬。
可说出的话却又毫不留情地打破了果戈里营造出的轻松氛围。
“果戈里,‘血腥舞台剧’该迎来高潮谢幕了。”
果戈里拍打着手中外套上沾染的灰尘,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的神色,轻快浮夸的语气一如既往,“诶——现在吗?嗯嗯……这样说来,小青木确实是更加偏爱那种能够留给人更深影响结局的那一类呢。”
普遍的舞台剧都是高潮之后回归平淡继而谢幕,谢幕前的过渡虽然能够填补整个故事,让这个故事更加完整,但也会缓冲高潮时观众狂热又刻骨的情绪。因此,另一种舞台剧应运而生,它们会在氛围最为狂热时戛然而止,将所有的情绪推向另一个极端、同化为另一个同样深刻的情绪,那就是——悲剧。
果戈里将拍干净的外套重新穿回身上,又整理了一下先前弄出褶皱的衣物,他像是舞台上谢幕的表演者,右脚脚尖轻盈又洒脱地转了一圈,在弯腰鞠躬后抬起身体的那一刻,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娇艳炽热的玫瑰,哪怕没有异能,他也精湛展现出了魔术师的戏法。
那双异色眼眸中表面浮着一层如朝阳般明媚璀璨的笑意,而深处却掩藏着似夕阳般灼热辉煌悄然凋零的哀伤,他嗓音一直都是轻快的,跟脸上时常不变的笑容一样。
“请问,我能邀请您跳支舞吗?我亲爱的小青木?”
这是三年前果戈里疏忽忘记送出的那一支玫瑰,也是三年前青木送给果戈里花海中的玫瑰之一。
青木没有拒绝,他伸出手接过了那支玫瑰,继而将手掌轻轻搭在了对方手中,“当然,我的荣幸。”
两人于寂静无声的街道中起舞,天际洒落的幽光仿佛成为了漆黑舞台用于烘托气氛的灯光,荒诞的宛如那些在雨中起舞的亡者,也像是每一出悲剧中都会出现的无望之爱。
这一支舞掩藏着初遇、跨过了分离、包含着相逢,也宛如三年前绮丽之夜中世纪伦敦舞池中的那一舞与久别重逢宴会上相拥时心脏跳动的那一刻。
耳边的脚步声伴随着舞步的旋转越来越近,在最后一个旋转下腰躺在对方臂弯时,冰冷的枪口也随之抵上胸膛,宛如雾气般缥缈深邃的雾霾蓝眼眸中倒映出果戈里的身影,青木微笑着说出了一番看似没头没脑的话。
“这种悲剧虽然能够让人产生愤怒又无可奈何的意难平,但同时也显得跟烂尾一样,所以有时我更加喜欢完整的故事。毕竟没有完善剧情的故事,哪怕再刻骨铭心,最后也都会随着情绪的平静化为一声对缺陷的叹息。”
果戈里知道对方这番话背后的含义,倒不如说他一直都清楚这个事实,因此青木此刻说的这番话更像是对他的安慰。
果戈里低低笑了一声,耳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告诉着他已经毫无退路的事实,哪怕现在他不动手,青木也不会放弃“自由”成为「钟塔侍从」的阶下囚,到最后也只有自杀这一条路,毕竟从一开始,这场“血腥舞台剧”上映的就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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