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行，好吧。”波特说。

立刻，就有六个家养小精灵从他后面匆匆跑上来，端着一只很大的银托盘，上面放着一把茶壶，还放着四只杯子，一壶牛奶和一大盘饼干。

“好丰盛啊！”韦斯莱用一种很激动的声音说。赫敏朝他皱了皱眉头，但是小精灵们看上去都很高兴。他们低低地鞠躬，退了回去。

闪闪止不住的哭，多比则开始讲起了它的求职记，声音完全盖住了闪闪的哭泣声。

达尔西娅被多比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一边旁听着波特跟多比的聊天，直到多比谈论到他需要工钱时，厨房里那些本来很感兴趣看着他们的小精灵，都把目光移开了，就好像多比说了一些粗鲁的、令人尴尬的话。

当多比说到他喜欢自由时，霍格沃茨的教养小精灵开始躲避多比，就好像他身上带着某种传染病菌。

闪闪哭得更大声了，从凳子上往前一扑，脸朝下倒在石板铺的地面上，捶打着小小的拳头，痛苦地尖叫起来。

达尔西娅连忙把杯子放下，跟赫敏一起蹲在她身边，试着安慰她，可是不管她们说什么都不起任何作用。

多比继续讲着他的故事，高声尖叫着，盖过了闪闪的哭号。

多比说是邓布利多教授收留了他，每星期有一加隆的工钱，每个月还有一天的假期。

邓布利多教授实在过于体贴，如果达尔西娅不知道他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她会觉得邓布利多教授是一位普通的、很好说话的和蔼老人，当然，邓布利多教授本身就是一位和蔼的老人，但在魔法界可算不上普通。

“那不算很多！”赫敏气愤地喊道。

“邓布利多教授本来要给多比一星期十个加隆，周末放假，”多比说着，突然打了寒噤，好像这么多财富和闲暇时间是非常可怕的。

“可是多比跟他讨价还价，小姐……多比喜欢自由，但他不想要太多自由，他更喜欢工作。”

“那么你呢，闪闪——”

“不！赫敏，不要问这个问题，”达尔西娅飞快察觉赫敏的意图，立马阻止道。

“为什么？”赫敏不解。

闪闪她停止哭泣坐了起来，两只棕色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赫敏，湿漉漉的脸上突然变得怒气冲冲。

“闪闪是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家养小精灵，但闪闪还没有到拿工钱的地步！”她尖声刺耳地说，“闪闪还没有堕落到那个程度，闪闪为自由感到羞愧！”

“羞愧？”赫敏茫然地说，“可是——闪闪，你听我说，应该感到羞愧的是克劳奇先生，不是你！”

闪闪听了这话，捂起耳朵，尖叫起来：“不许你辱骂我的主人，小姐，不许你辱骂我的克劳奇先生！克劳奇先生是一个好巫师，小姐！克劳奇先生开除了坏闪闪，他做得对！”

达尔西娅叹了口气，看向赫敏，降低了音量说：“赫敏，凭几句话，很难改变他们几个世纪以来的观念。”

“但这是不对的，他们没有使用本属于他们的权利！”赫敏激动地说。

“他们认为这是应该的，在家养小精灵的观念里，主人就是一切，赫敏，”达尔西娅小声地说，“我们应该做的是潜移默化影响他们，而不是叫他们违背自己的天性，这只会让他们感到痛苦。”

“也许你是对的，”赫敏痛苦地说，她看到即使是爱自由的多比，在提到说邓布利多教授坏话时也非常的局促不安。

“那么对马尔福呢，你现在是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波特犹嫌不够，咧着嘴笑着问多比。

“波特，请注意你的言辞，”达尔西娅警告地看向他，说道，“我希望你们最好是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德拉科的坏话，否则……”

“提到马尔福，普斯顿就会变得比二年级——那个时候还要凶，”韦斯莱凑到波特旁边，小声地说。

达尔西娅冷笑一声，正要回击韦斯莱比三年级还要胆小，却听见多比很不确定地说，“多比可以告诉哈利·波特，多比的旧主人是——是——一个很坏的黑巫师！”

达尔西娅欲言又止，怕刺激到多比，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然而不用达尔西娅开口，家养小精灵还是难以违背本性，他呆立了片刻，浑身发抖，然后一头朝着最近的桌子冲过去，把脑袋狠狠往上面撞，尖叫着说：“坏多比！坏多比！”

波特立马抓住多比的领带后面，把他从桌子旁边拉开了。

闪闪怒气冲冲指责多比，随后又哭了起来——既为不能照顾克劳奇一家，也为自己被释放感到羞愧。

赫敏坚定认为克劳奇先生没有闪闪也照样过得很好，为了证实她的话，赫敏告诉闪闪，克劳奇先生是三强争霸赛的裁判，和巴格曼先生一起。

让人意外的是，闪闪说巴格曼先生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巫师，达尔西娅看着韦斯莱和波特想要问个明白，但是又顾忌她在场的样子，十分好笑。

告辞的时候，旁边的许多小精灵都围拢过来，向他们递来许多点心，让他们带上楼去。

赫敏不肯拿，她望着小精灵们不停鞠躬、行屈膝礼的样子，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神情。

达尔西娅觉得拿一堆点心回去，不好对德拉科解释为什么练习召唤术会召唤出这么多的点心，故而没有拿。

只有韦斯莱和波特开心地收下小精灵们热情的馈赠。

在分别前，达尔西娅跟赫敏说，“解放家养小精灵是一个拉得很长的战线，并且不管是小精灵改变的本性，还是修改有关家养小精灵的法律，都难如登天，赫敏，如果你下定决心去做，那么我会坚定支持你的，有困难尽管来找我。”

赫敏感动地给了达尔西娅一个拥抱，说道：“达尔西娅，我真庆幸一年级的列车上，我走进了你的包厢！”

“我也很庆幸有你这个朋友，赫敏，”达尔西娅温柔地说。

圣诞节前夕，达尔西娅从自家院长那得知圣诞节会举办一个舞会，只对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开放，并且按照传统惯例，舞会将由勇士和他们的舞伴开舞。

舞伴，达尔西娅很快就定下德拉科。是一个晴朗的周日，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当着公共休息室里所有人的面问的。

“请问德拉科少爷，是否愿意成为我的舞伴，并在圣诞舞会上与我一起跳开场舞？”

“非常愿意，”德拉科露出笑容。

消息传出去，一时间，所有想邀请达尔西娅和德拉科的少男少女们芳心碎了一地。

“德拉科，你怎么能让达尔西娅邀请你！”潘西从洋洋自得的德拉科口中知道这件事之后，非常不可思议。

“让一位女士邀请，确实不是绅士所为，”布雷斯也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达尔西娅行动实在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要怎么邀请她，”德拉科假装抱怨实则炫耀说道，“她已经邀请我了，就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所有人都看着，或许她害怕我会跟别人去舞会吧。”

潘西和布雷斯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意思：

如果达尔西娅在，德拉科一定不会这样说。

他们一点也看不出达尔西娅害怕德拉科跟别人去舞会的样子，反倒是德拉科——迫不及待把达尔西娅邀请他的消息传了出去。

圣诞节当天，达尔西娅睡醒后，就坐在床边拆礼物，普斯顿先生送的是一条墨绿的银边正绢旗袍，里衬加绒，布料上还有暗纹；普斯顿夫人送了一套珍珠首饰，刚好可以搭配旗袍；德拉科送了一条剪裁得体的黑色鱼尾礼服裙，卡片上写着希望她能穿这条裙子出席圣诞舞会；潘西送了一条漂亮的宝石手链；让达尔西娅感到开心的是，布雷斯终于没有再送笔记本，他送了一只白色的鹅毛羽毛笔；赫敏送了一本厚厚的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