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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记官他不想工作(66)

作者:少者不愁 阅读记录


“呼———”

终于搭上了一辆路过的拖车后,艾尔海森就轻松了不少。

在与旁人的交流中,艾尔海森差不多知道了现在所处的时间———比他之前最开始的到来早了几年,倒也确定不了自己在哪个世界。

森林,雪地,车,矮楼,用厚衣服围成球的人们。

这是他路上所见的一切。

虽然抱着研究的心态全部记录下来了,但他发现似乎和至冬有很多重合。这也不算惊奇,毕竟在他看来,霓虹甚至可以算是发展后的稻妻。

不过至冬已经在女皇和执行官的统治下,基本安定下来了,俄国现在却笼罩着一种不安的氛围。

[战火、异能者、或者是......反叛?]

艾尔海森把猜测压在心里。

据说,世界上的异能者是在某个时间段里大规模出现的,自其他人发现他们以后,就想要像对待中世纪的女巫一样,粗暴地打算用火焰烧死他们。

不同的是,女巫当时可能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无法反抗,而异能者拥有力量,从烧死的结局中挣脱了出来,随后开始大范围地报复———年幼的、年老的、认识的、不认识的。

其中最出名的一桩惨案,就是一位异能者杀死了一个镇子的人,直到访亲的人回去了,才发现自己从前熟悉的地方已经变成地里的灰尘。

反抗,超出范围的自卫,拥有力量后的放纵,人对未知的恐惧,不加思考的抵制.......这些做法一道一道地给异能者和非异能者之间加上了厚厚的壁垒。

俄国显然正处在这种怪异矛盾的阶段。大家心照不宣地不敢说起那个词,并且都在交流中称异能者为“带来灾难的家伙”。

艾尔海森听着路边闲谈人士嘴里的怒骂与恐慌,微妙地有些理解了谢廖沙先生现在的想法———他既喜欢人,又害怕人。

到达了城镇,交通就便利了起来。

艾尔海森用了自己的方法坐上火车,目标明确地往一个地方过去。他想送信,早点偿还人情。

坐上火车,听着耳边“隆隆”的机械运转的声音,艾尔海森才稍微有些疲惫。他确认了一下目的地———信纸上所写的莫斯科,也就靠着窗户看看之前在系统醒来后从书库里掏出来的书,等待着火车到达目的地。

坐在艾尔海森身边的是一位很安静的年轻男人。

他坐得挺直,脑袋微微低下,埋在厚厚的围巾里,有种莫名僵硬的感觉。

旁人不清楚情况应该会觉得这片区域很安静,但艾尔海森觉得他有些吵,不,准确来说不是他吵,而是他身边的不知名生物在吵。

要说那不知名生物,穿着灰色西装,长得也算有个人样,只是眼珠子(绿、黑)和牙齿(白金、黄金)都是一半一个颜色,混在他脸上有种莫名的诡谲感。

“你看看那人,看看,他脑子里长了个瘤子。你听他嘴上说得什么啊?一人斗败几十个人,嘿呀,我在地狱都没见过这么勇猛的凡人灵魂呢。我赌他今天就得被他嘴里的几十个人围攻,然后眼睛上多两个黑圈......”

平心而论,不知名生物的声音很好听,只是他说话的时候情绪激动,导致这几句话都尖锐了起来。那语气还疯疯癫癫的,像是刚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

年轻男人的表情愈发放空,仿佛已经见到了上帝。

他可能就在想让上帝帮忙,收拾掉这个吵闹的家伙吧。

“呸,真吵———”

系统睡眠修复的过程被不知名生物打扰了,它直接一头撞了上去。

“嘿,这小东西......”

不知名生物笑了起来,嘴巴咧得老大,他想伸手拦住系统,却被它一下撞得人仰马翻,四肢朝天。

“噗嗤———”

年轻男人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但他似乎认识到突然笑实在是太傻,很快又把嘴角拉直,恢复成最冷淡的那个样子。

[对灵异产物似乎有特定攻击效果。]

艾尔海森不关心那个被撞倒的,也不关心那个撞人的,自己提笔“唰唰”写下两行字,要是往前翻几页,还能看见那个研究标题:关于系统的基本功能及其实用性猜测。

系统“梆梆”又撞了两下,彻底让那个不知名生物晕了过去,自己则嘴里嘀嘀咕咕,一脸怨气的样子,跑回艾尔海森身边又消失睡觉去了。

年轻男人忍不住看了晕倒的生物一眼,又一眼,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把围巾往上拉,闷在里面无声地笑。

“咳、咳。”

笑了一会儿他才平复情绪,让那闷红的脸慢慢变回原来的颜色。

“我叫米哈伊尔·阿法纳西耶维奇·布尔加科夫,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年轻男人,也就是布尔加科夫,转头认真地说出自己的名字。看得出来他挺讨厌自己身边那个家伙,所以连带着和艾尔海森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感谢它的起床气吧。”

艾尔海森冷淡地回应了一声。

接下来的旅程非常正常,没了人在耳边吵吵嚷嚷,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布尔加科夫每隔一小时就会看看地上生物的模样———被别人用脚穿过脑袋踩过去了,还是没一点苏醒的样子,看来脑袋真是被砸坏了。

虽然本来看着就不像太好的样子。

两人同样在莫斯科下了车,但出站时的方向不同。

艾尔海森走到一半,似乎看见黑压压的一群人在打架。他站了一会儿,透过缝隙看见被围攻的就是在火车上被点评的人,然后才离开这里。

信上的地址很清楚,甚至到达了门牌号。

艾尔海森站了一会儿,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位女士,她有着一张俄国平均的脸,唯有那一双眼睛亮得格外吸引人。

艾尔海森看见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但思考过后,就发现谢廖沙先生的眼神和眼前的小姐格外相似———浸润着智慧、沧桑、对一切的好奇。

“谢廖沙先生让我把信带到这里。”

艾尔海森拿出信,递了过去。

“请进吧,我们去里面说。”

她转身,将人带了进去。

这应该不是她的住所,像是一个工作室,生活气息不是很重。

“这上面是给我的,但这下面是给俄国的。”

波利娜小姐抱着信,“呵呵”笑了起来。她似乎真的很开心,因为这封信,但她似乎不是在为最上面几页的爱语开心,而是为了下面看不清内容的纸页开心。

看着手上的那摞信纸,她回忆到了好久好久以前和谢廖沙先生得出的共识:不去思考,人的心是会死掉的。

“按这个说法,我觉得大部分人都死掉了。”

波利娜小姐想了想,要是把不会思考的家伙们比成稻草人,那整个莫斯科都要被贴着假脸的稻草人占据了一半去了。

[那可真是滑稽而可怕的画面啊。]

“说得也是,但我还想看见更多‘活人’。”

谢廖沙先生有些遗憾,他觉得每个人都有着美好的本质,并且可以通过思考更好地发掘,只是被那群傻愣愣的、只知道压榨旁人的贵族们压没了。

“那就尝试着让他们主动思考吧。”

波利娜小姐写下这句话,回复了上一封信。

没有依据的思考是空洞的、浪费时间的。他们曾经花费几个月的信件成本,激烈探讨过如何让人主动有意义地思考,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先要让思想流通。而最适合的传播方式就是通过低成本的文字所组成的文学作品。

先让被蒙蔽的能看书的人思考,再让他们传播到看不懂字的人手里。

所以在看完那本无聊的爱情小说,又发现没有其他人愿意写后,躲在木屋里格外无聊的谢廖沙先生选择自己写。

波利娜小姐在之前的信里就知道了他的想法,于是一直期待着他的大作,大约这么几个月后,她终于收到了附加手稿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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