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留香，其实是有点愣在当场，既迷茫，又好像抓住了什么？可是好像缺了点线索，他想，一定还有什么是他没有发现的。

他仿佛就站在迷雾中间，明明一条路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可是他却还找不知道最后那个路口在哪里？

这一定是一个他应该能猜到，却总是忽略了的点。

他突然说道:“倒是楚某眼瘸，先前一见还以为阿青姑娘是普通人呢？”他深呼吸一口气，“现在看来，前辈应当是返璞归真了。”

突然被叫前辈的阿青有点小害羞，她看了看衡玉，腼腆道:“还好啦，我都没有到破碎虚空的程度。”

她说的好直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炫耀呢，可是对于阿青来说，这就是事实而已。

和盟内那几位相比，她确实还差了一步。

所有人都说她资质好到平生未见，她的武道之路也顺利的难以理解，她生来与自然相伴，她生平未曾习剑，未曾练武，可是某一天，就自然而然的领悟剑意，以剑入道，成为剑道大宗师。

但是也因此，她还没有想好后面的路要怎么走，令前辈和向前辈都让她顺其自然那阿青就顺其自然。

当然，即便是她，偶尔还是会有点小困惑的，但是看着羊羊们，她又觉得好像也就是那么简单。

破碎虚空。楚留香经常听到这个词，尤其是世界合并之后，很多人都猜测，是否真的可以破碎虚空，眼下看来，或者说在大宗师看来，是可以的。

这是一个距离破碎虚空仅一步之遥的大宗师啊。楚留香愣愣的想。

他慢慢的看着衡玉，露出一个笑容道:“难道阿青姑娘是代替那位东方先生来保护衡玉的吗？”

“对啊。”这个倒是没什么好瞒的。

“东方姐姐也有自己的事情嘛，就换阿青姐姐。”衡玉奇怪的看着他，今天的楚留香奇奇怪怪的，他...该不会真的对阿青姐姐有意思吧。

衡玉心中警铃大响，她觉得楚留香太没用自知之明了，自己整天到处招惹女孩子还敢喜欢阿青姐姐，岂有此理。

她最讨厌花心大萝卜的男人了！

当然，她自己可不花心。

楚留香陷入沉思，他突然挥手，转身一跃飞走，遥遥道:“我还有事，下次再来找你。”

“哈?”衡玉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最后看不见。

她顿时扭头看了看阿青，握着她的手道:“你们遇见的时候有发生什么吗？”

阿青眨眨眼，明亮的大眼睛里只有茫然，道:“没有啊，我赶着羊羊们过桥，然后他让了一下路，就这样。”玉玉那么紧张干嘛？

难道...阿青突然想到小龙女和她传信说，阿玉有喜欢的人了，难道就是他吗？

长得好像也还行吧？

衡玉完全不知道阿青想到哪里去了，她想了半天没想出是为什么，于是摆手道:“可能是他发神经吧。”

于是把楚留香扔到脑后，拉着小姐姐一起快快乐乐的说话。

楚留香又去找了朋友，他问道:“武大郎在商盟算是什么级别？”

朋友给了一个标准答案:“高层。”

“是？”楚留香绞尽脑汁，想想要如何形容。

朋友想了想，说了一个标准:“能主管一个单独的部门，都算是中高层，能成为总部轮值主管的就是高层。”

“总部每年都会固定留六位主事的，但是这是一年一换的，轮流的。

在商盟，能被点为轮值主事，那就是最顶层的那种，武哥也是这样的高层。”

楚留香愣住了，然后嘴巴干涩道:“我在京城听说，他被遇到刺杀了，受伤了。”

朋友奇怪的看着他，“多久前的消息了啊？我早就知道了，盟主还大发雷霆不是还剿灭了不少杀手组织吗？”

楚留香沉默道:“我只是好奇，这些高层的保护力度不是很高吗？”

“一般高层都有几位先天高手保护，力度已经很大了啊。”朋友更纳闷了，要不是知道楚留香的为人，都要怀疑他想图谋不轨了。

楚留香楞然道:“没有宗师吗？”

朋友睁大眼看着他，“你没失心疯吧？即便南域倾尽一域之力又能有几位宗师，高层虽然人数不多，但要是一人安排一位宗师保护，那宗师还不一定够用呢。”

“那她......”楚留香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吞回去，那她为什么身边那么多......

就算是在南域之外会比较危险，但是武大郎也在京城驻扎啊，一开始也没有见有宗师保护。

“如果有一个人身边时刻有宗师保护，那算什么级别的？”楚留香最后问道。

“时刻吗？是我商盟高层吗？”朋友有点诧异，然后想了想道:“这样的级别在高层里面也一只掌可数吧，不过应该是出了南域才有的待遇吧，在南域内基本没有人敢对高层动手，商盟对南域的掌控力度还是很大的。

所以在南域也贴身保护，那太浪费人力了。”

楚留香几乎失神的告辞离开。

也不知道他想了多久，第二天一大早他还是准备好，出门了。

“你怎么又来了。”衡玉对他有点嫌弃。

楚留香已经恢复翩翩公子的样子了，他打开扇子，静静的看着衡玉，然后沉吟片刻道:“因为我大概已经知道，陆小凤说的宝物是什么了？”

衡玉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趣，“是什么是什么？”她猜了那么多天都没有猜出来。

楚留香却不急着进入正题，而是问道:“这世间的宝物，可分为活物和死物，衡玉以为然否？”

“自然，人才是珍贵的，有经世之才之才者，自然也足以称为宝。”衡玉撩了撩头发，很理所当然道。

她若是没有那么多人才帮忙，又怎么可能建立这偌大的商盟呢，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她的宝贝。

楚留香慢条斯理道:“我的朋友曾告诉我，当年商盟初建，无数势力送来奇珍异宝，商盟盟主看过之后笑言，这世间最珍之物，岂不是人才。若论人才，那我岂不是人才中的珍宝。”

衡玉楞住了，她努力回想，好像是有这件事，当时她看着一堆宝贝，然后高兴，但是看过后又觉得不过那样，于是把这些宝贝分给诸多属下，并且很是夸了他们一番。

至于楚留香说的这一段，她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当时有点喝醉了，又正值意气风发，有点骄傲。

其实原话大概是，这些死物又怎么比得上活物，每个人才都是我独一无二的宝物，当然，最珍贵的肯定是我自己，因为没有我，怎么会有聚在商盟的各位呢。所以我自然是最珍贵的那件宝物。

等等。衡玉彻底愣住了，难道那件宝物是我自己吗？可是我又不会发光发亮。

她纠结了。

额，楚留香该不会是来跟她探听商盟盟主的事情吧？

衡玉有点纠结。

楚留香又继续道:“以我所见商盟诸多人物中，不乏地位权势高者，可是他们却依然不似衡玉你这般被高手环绕。”

楚留香直视衡玉道:“是因为衡玉你出使朝廷所以才派了这么多高手吗？”

衡玉眨眨眼，呃呃...难道楚留香猜到了吗？

她就这样露馅了吗？

衡玉不由愤愤，虽然她说过不必太防备楚留香他们几个，要打探宝物的事情也随他们，但是也没让这些家伙推心置腹对他们啊，这是哪个混蛋跟楚留香说的，这是要把她的家底都说出去啊！可恶，不要让她知道是谁，不然她非扣这家伙工资不可。

衡玉正要试图辩解两句，挣扎一下。

楚留香已经继续说道:“除去所有的可能，那么剩下的那个不论再如何不可能，也是唯一的可能了。”

衡玉呆了一下，好熟悉的话啊，这不就是那个死神小学生的名言吗？

楚留香突然凑近她，衡玉有点犹豫，虽然感觉好像要掉马了...但是为了不显示心虚，她愣是没有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