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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汉阙(62)
作者:苏醉墨 阅读记录
这几日却是严重了些,咳痰间竟带了些血,唤了太医来看,却是一般的话,只是那一碗碗的苦涩汤汁灌了下去却不见效果。
这几日直接连朝堂都不上了,卧病在家,刘玲偶会过来探望一番,却无从前那般亲密,竟见了些厌烦。
田蚡只低低的笑了,他活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遇过,跟窦璎斗了这么些年,早就累了,他不是个好人,对这大汉无功,却也没有太大的过错。
只除了帮那伊致斜,或者说,是为了帮那人,自己终究是牵了那人的啊。
刘玲又来了,桃花面的妆容,细致的装点着,齿唇间的半点朱红,带了三分的妩媚,七分的雍容。
田蚡却已见了老态,本就不年轻了,原是包养的好,只是病了的这些个时日,竟是斑白了青丝,脸颊微微的馅了下去,眼窝处青黑了一圈,一时间竟似老了数十岁。
“咳咳。。你来了?”费力的抬起眸子看着那往昔陪着自己的女人,此刻却是天差地别
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添衣减裳间最是容易受了寒,前不久那田蚡便染了风寒,还是冬日里带下来的病根,断断续续的就未见好,又撞上那郭解之事,皇上削了三分的权利,却只是给了他一个警告。
这几日却是严重了些,咳痰间竟带了些血,唤了太医来看,却是一般的话,只是那一碗碗的苦涩汤汁灌了下去却不见效果。
这几日直接连朝堂都不上了,卧病在家,刘玲偶会过来探望一番,却无从前那般亲密,竟见了些厌烦。
田蚡只低低的笑了,他活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遇过,跟窦璎斗了这么些年,早就累了,他不是个好人,对这大汉无功,却也没有太大的过错。
只除了帮那伊致斜,或者说,是为了帮那人,自己终究是牵了那人的啊。
刘玲又来了,桃花面的妆容,细致的装点着,齿唇间的半点朱红,带了三分的妩媚,七分的雍容。
田蚡却已见了老态,本就不年轻了,原是包养的好,只是病了的这些个时日,竟是斑白了青丝,脸颊微微的馅了下去,眼窝处青黑了一圈,一时间竟似老了数十岁。
“咳咳。。你来了?”费力的抬起眸子看着那往昔陪着自己的女人,此刻却是天差地别。
“相爷,您莫担心,过些日子便好了。”刘玲挨着那人的软榻坐了下去。伸了手扶起那人,垫高个被子,让田蚡靠在上面。
田蚡咳嗽着摇了摇头,“你莫要安慰我了,老夫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的很。”摇了摇头,拉过那人的青葱玉手贴在了自己的心窝处,刘玲眉头一皱,险些抽了回来,想了想好在忍住了,你这个色老头,临死了还想占便宜,也罢,也占不得多少时日了。
田蚡模糊了眼,恍惚间竟见到了那人年轻时的玉容,那些个策马追逐,对饮成酢,似乎还只是昨日的事情。“刘玲啊,老夫若是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长安,咳咳,可要,可要多加,多加小心,日后没有老夫帮你挡着了,你可要更加的谨慎。或许,或许那张汤还能有些帮助。”或许是人之将死,许多事便也看的透彻了。
只是这一番话却惊的刘玲一跳,慌张的抽回了手,原来他是都晓得的,那,包括那郭解之事,他,他是不是也是晓得的?
第77章 田蚡病重
低垂着眼帘不敢直视田蚡“相爷,您都知道了?”
田蚡又撑起了些身子,管家眼明的扶了扶,让田蚡靠的安稳些。“咳咳,你们都先下去吧。”挥了挥手,让那些仆人们都下了去,那管家犹豫了会,却只见田蚡点了点头,无奈之下,才领着众人一道下了去。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田蚡与刘玲两人,满鼻子嗅到的都是苦涩的药味。早已经过了春,快要入夏了,屋子中的暖炉还未撤掉,似乎燃的比冬日更暖了些。只是那人依旧苍白的病容,还有那日渐斑白的华发。
“坐。”拍了拍床沿,让刘玲继续坐着,刘玲被田蚡方才那么一吓,哪里还敢近的那人,只得远远的站着。
“咳咳,你怕老夫?”田蚡有些失笑,自己都这个样子了,那小女子还有甚可怕的?
刘玲摇了摇头,轻移了脚步靠了上去,迟疑了一会便又挨着那人坐了下去。“相爷,奴家有什么好怕的,相爷又食不得人。”刘玲妩媚的笑了笑,就算晓得了又怎样,你现在不还是躺在床上。
“呵,咳,老夫既食不得人,你又何须怕老夫,更何况老夫现在这样。”
“相爷您好生修养,保不住过些时日就好了。”一转凤眸,若是田蚡去了,对她完全没有好处,正如他说的,那人去了,自己就少了个坚固的保护罩,只是这人眼看着不行了,或许,自己该另谋条出路。
田蚡摇了摇头,“抬起头来,让老夫再瞅瞅。”
刘玲凑了脸,靠近在那人的面前,田蚡不由得抬起了布满皱纹的双,抖了抖,抚上刘玲如玉般的脸颊。“像,真的好像。”田蚡低喃着,似乎在于刘玲说着,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相爷是说妾身像谁?”
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从何处摸出了半方锦帕,似乎是从中间撕裂了一般。凝视了良久,连刘玲都给忘了。
“相爷,相爷?”
许久,许久,久到田蚡想起了年少的自己,刘安还有先皇。
“你先下去吧,老夫乏了。”田蚡咳了咳说道,将半方锦帕捏在了手心中。“诺”刘玲应了一声,只到今日的那人奇怪的很,似乎是更加的多感了些。抽了垫在后面的锦绣棉被,让田蚡躺了下来,又掖好了被角才退了下去。
她不知道,这一面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这人,再一次见到,便是在那灵堂之上,只是那时的那人,早已阴阳相隔。
长安啼,垂杨送别离,路千里,朔风吹客衣,辞家千里,风渡潇潇兮烟迷离,灯花落,瘦尽又一夕。
阳光明媚的午后,春日却已近尽头,那些个花花草草早就开的红了满地绿肥红瘦。卧床了许久的田蚡已近许久未见阳光了,只是今日透过窗子见着了外面的明媚,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卧床了许久,若再不晒晒太阳,都快要发霉了。命了丫鬟将那窗子推了开来,阳光洒了进来,躺在床上,从哪个角度看去,似乎能看到些许空气中的灰尘,透着半丝光华,竟是成了七彩之色。这些日子,总是想到年少的一些事情,想着想着终化为幽幽一叹。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多惜少年时。
“田福,田福。”田蚡忽然朗声唤道,似是看不够那太阳,只觉得身上发毛,只想着好好享受一番那阳光洒照在身上的感觉。
“奴才在,奴才在。”田福听了声,立马匆忙的推了门近了来,只见那田蚡已经撑起了身子,精神似乎好了不少。
“哎哟我的老爷,怎不让下人来扶着,这些个蠢东西,懒货,都跑哪去了。”说着便近了去,扶起那人,垫了高枕在田蚡的身后,让那人舒服的靠着。
“是老夫让他们下去了的,田富啊,老夫想出去走走,晒晒那太阳。”田蚡说着,脸色依旧的苍白,只是今日却显得精神的多了。
“老爷,这,太医说了,您要多休养。”田福有些犹豫的劝道。
田蚡低低的笑了“田富你倒是衷心的很,老夫都躺了这么些日子了,今个觉得好多了,许久未见太阳,觉得整个人都快发霉了。”田富自年轻时便跟了自己,这么些年,若说自个最信任谁,便是这田富了,就连那刘安自己都处处留心了,对着那先帝刘启,自己更是处处小心谨慎,不让那人识得半分心事。
倒是那窦璎,斗了这么些年,有时候最大的对手,反而却是最了解自己的人,看来自己还是要先走一步了。
“老爷莫急,那奴才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