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促膝长谈

卫少儿突然的回长安并不是偶然，而是卫青特意派了人去接的。宫里的卫子夫这些个日子甚是想念卫少儿，便特意让卫青去接了卫少儿过来。

卫少儿既然来了便也就不急着走，想着在长安也待上些日子，好歹也陪陪多日未见的儿子，那霍去病每次去自己那探望自己便总是匆匆忙忙，实则她怎不知道，他只不过是不喜欢见到他的继续罢了。

“二姐，这么晚了怎还未休息？”卫青见着卫少儿的房间烛火还亮着，便叩了叩卫少儿的房门。待那人开了门，见着卫少儿还穿着白日里的那件绫罗长袍，该是还未睡下。

卫少儿拉开了房门，后退了半步，让卫青进了来“睡不着，许久未回长安了，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卫少儿细细的说着，满脸却都是怀念的表情。

“二姐你是许久未回来了，三姐可想念你的紧，今日便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进宫可好？”

卫少儿点了点头“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话可好？”

卫青本只是来看看卫少儿，并未打算多留，虽是姐弟，却也总算是孤男寡女，只恐会招了旁人的闲话。

只是卫少儿都这般说了，卫青便也就点了头，同意了。

“二姐可是想念八宝斋的桂花鸭了，那儿换了老板，口味却还是一样的好。”卫青说道。

“桂花鸭，我也许久未吃了。”以前卫少儿便最好吃这桂花鸭，去了江南之后却再也未尝到过八宝斋的桂花鸭，这么一说来，还真甚是想念了呢。

“改明儿我带二姐去八宝斋尝尝味儿。”

卫少儿点了点头说好，两姐弟许久未见，许多说不完的话，卫少儿垂了眉眼“去病最近可好，可有又调皮了？”她是妇人家，朝中大事她不懂，只关心了自己这弟弟与儿子的平安健康。

霍去病上次出征之事还未与卫少儿说，只怕去前说了，她定是要担心的，又甚是怕了若是现在再告诉了她，定是要责备了自己，也更是要后怕了，但霍去病毕竟是立了功的，卫少儿也该是为他骄傲的。

“收敛了好些，只是去病也不小了，我与三姐还有皇上商量了，该是给指门亲事了，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想我与他这般年纪，也是成亲了的。”那时候的霍去病恐怕也比刘据大不了多少。

卫少儿倒是很是赞成的点了点头，做母亲的，哪能不盼着儿子早些成家立业呢，如今霍去病位及冠军侯，年龄也是到了适婚的年龄，娶了亲过两人生了娃娃当成了人父之后，便也就自然成熟更有担当了。只是终究是觉得对他是有愧的，只是…抬了眸子，一双细长的眉毛微微的皱了皱，似是有话要说。

“二姐觉得不好么？”卫青见着她皱眉，以为她是不愿意让霍去病这么早就成亲的，便就闻到。

卫少儿却是摇了摇头“不，我是去病的母亲，你可知道，我为何为他起名叫做‘去病’么？”有些个事儿，她憋在了心里好些年，如今霍去病也大了，说出来也无妨，总该是让他知道他的。

卫青摇了摇头“卫青不知，二姐定是想让去病无忧无虑，平安长大吧。”去病，去病，意喻平安无病之意吧。

卫少儿点了点头“去病刚出生是便被脐带缠了脖子，出来的时候整个脸都是紫的，探了鼻息，却是微弱的很，即不叫也不哭，稳婆拍了好几巴掌都不见反映，顿时便就慌了，说这孩子定是没用了，可我不相信，凭着仅存的意识，我求稳婆，不要放弃我的儿子，我是平阳侯府的下人，公主怜悯我，替我请了稳婆，如今又要请郎中，却不是那么简单，你三姐便就挨家挨户的医馆敲门唤起睡梦中的大夫，那时候时值隆冬，大半夜的本就甚少有大夫愿意出诊，更何况只是未一个仆人出诊呢，后来公主见我可怜，才亲自派人去寻了大夫。好容易才将去病救了回来。”卫少儿说着，眼角竟是微微的泛了红，叹了口气“没想到，如今你却是娶了公主殿下，也算是为毛卫家欠了公主殿下的。”

卫青垂了眸子，想着平阳，恐怕自己这生，欠了那人的，就是还也还不清了。

“怪不得你让我教去病习武了呢。”他记得去病在跟他习武之前体质真不是一般的弱，瘦瘦弱弱的，脸色还是苍白的厉害，只是卫少儿说的那些，他竟是都不知道的，其原因是再简单不过的，卫青八到十二三岁的时候都是在父亲那方的，整日里受尽了同父异母的兄姐的欺负，父亲又不甚喜欢他，尤其是大娘整日为了自己与父亲争吵，父亲便更是不喜他了。后来大了些，他便要求回卫府，大娘哈卷骂了好些难听的，有些卫青至今还记得，“小畜生就是小畜生，喂了这么些年，还是想着旁人家，就是条狗，你养它久了还晓得向你摇摇尾巴呢。”而他只是低垂这头，瘦弱的身子，一身破败的短衫，露手露脚，冬日里的那

“卫青，卫青…”卫青正想的出了神，沉了脸色，却是被卫少了唤了两声回了神。

“二姐你说了什么？”一愣神间，竟是连卫少儿说了些什么都未注意到。

被卫青这么一打岔，自己竟也没那般伤感了，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也罢，过去的比较都过去的，但她还是想让霍去病认祖归宗了，那人毕竟是他的父亲啊。

“卫青，你可知道，去病的父亲是谁人么？”卫少儿低低的问道，实则是想将话儿与卫青说清了，也好让他帮着拿些主意。

卫青愣了愣，没想到卫少儿会这般问自己，思量了一番，却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

卫少儿惊讶了一下，转念一想定是卫子夫告诉卫青的，这般想着，便也觉得没什么不对，毕竟都是姐弟，卫青本就是与子夫近些，一是两人的年纪近些，二是自己前些年又跟着后嫁的丈夫去了江南，离的便自是更远了些。

第191章 认祖归宗

卫青见卫少儿并未生气，便又说道“是霍仲儒么？”

卫青明明是知道的，却又仿似确定般的问了一遍，只待那卫少儿点了点头，才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拎了拎已经空了的水壶儿。

“这些个下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做事的，竟连口茶水都没有，二姐，夜已深了，我去帮你沏壶茶来，你且先睡下，若是夜里渴了也好方便些。”卫青说着便欲起身，却被卫少儿一把拉了住。

“没什么好避的，这么些年过去了，我早就看开了。”卫少儿知道卫青是怕自己觉得尴尬了，才这般急急的欲走了。

卫青看着拉着自己手臂的纤纤玉手，却已不似年轻时的那般光滑了。

“二姐……”低低的唤了一声，只觉得心疼的很。

“坐下再陪二姐一会吧，这次回了长安，下次再你我姐弟再见，却又不知能是何时。”卫少儿说的及是伤感，卫青垂了眉眼，只觉得满腹的辛酸。

“二姐便不走了，卫青与去病都出息了，二姐就算与姐夫住在这卫府，只要我卫青有的，二姐你便都能有。”包裹着卫少儿的已经见了些皱纹的玉手，卫青说着。

卫少儿低低的笑了“呵呵，呵呵，傻瓜儿，你怎与去病一般了呢，他是小，你都这般年纪了，竟还如去病一般犯傻了呢。”自己这个弟弟，自小便就是这般，软心肠，也不知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了。官场险恶，只怕有朝一日，便落了旁人的圈套中去。

“二姐…”

“卫青，二姐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卫少儿犹豫了一番，终还是开口说道，咬着下唇，似乎很是纠结。

卫青见着，却是不明白纠结是何事竟是让卫少儿如此的纠结了。

“二姐但说无妨，卫青只要是能帮的，自当竭尽全力。”

“去病自小便就最是听你的话，二姐想，让去病认祖归宗。”卫少儿很是认真的说道，竟是与卫子夫想到了一处去，或是说，卫子夫对自家的姐姐是再了解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