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师父假装没看到小家伙偷偷上翘的嘴角，布置了今天的功课。

终于到了午饭时间，富广感觉自己今天可以吃三碗！

鄂尔泰也觉得比平时饿，但头一天进宫，吃太多会被其他哈哈珠子笑话。小鄂尔泰矜持的只吃了一碗饭。

有了哈哈珠子，胤祺就不能去和哥哥们一起吃饭了。但他吃完饭还是凑到四哥那桌，“四哥若是要去承乾宫，记得叫上我，我想瞅瞅十三弟长啥样。”

胤禛：“小孩子不都长得差不多？”

胤祺心说你最好一直这么想，如果十三弟是皇贵妃抚养的，那也难怪四哥偏爱他了，看四哥对八弟的态度就知道，与别的弟弟是不一样的。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他胤小祺。

胤禛也好几日没去承乾宫了，是该去请个安。

“下午骑射课结束就过去吧。”胤禛道：“听说章佳妃母身体不大好，也不知这两日如何了。”

章佳氏住在荣妃的宫里，胤禛这消息是从胤祉那听说的。胤祉闻言便也凑过来，“听说太医一直守着呢。”

胤祺皱眉，这么说是有点严重啊！《咸鱼太子妃》里好像提过，十三阿哥生母早逝，四阿哥才对他格外照顾。

哎！这不会是真的吧？

吃完晚饭，胤祺随便找了个位置打盹，想去《咸鱼太子妃》里再翻一下有关十三阿哥的情节，看看有没有具体写章佳氏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然而，他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没找到想要的内容。倒是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每次太子提到兄弟们的时候，五阿哥和七阿哥还出现过两次，十二阿哥也在康熙的葬礼上出现过，唯独十一阿哥没有出现过。

作者对于宫里的所有消息了如指掌，不写十一阿哥一定不是他不知道十一阿哥的存在。

难道，十一阿哥胤禌和六阿哥胤祚一样早夭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胤祺背上瞬间起了层冷汗。

他到底该不该相信话本里的内容呢？

胤祺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办法，便去问他聪明绝顶的两个哥哥。

“怎么确定一本书的内容是不是真的？”

胤祉和胤禛难得听他问个学习相关的问题，胤祉道：“那得看是什么书了，四书五经都是圣贤之言，一定不会假。”

胤祺摇头，“不是不是。”他想了想，“就类似野史吧。”

“你都说了是野史，那当然不可信。”胤禛道。

胤祉却道：“野史也未必都是假的，只是有些事情，在正史中不好记载罢了。”

胤祺托腮，哥哥们好像也帮不了他。史书是过去的事情，可话本里很多内容是以后的事情。

胤祉又道：“如果你觉得某本野史的内容有几分真，就多找几本相同年代的书参考着看。”

胤禛则不以为然，依他看，历史是真是假，全看写史的人想让你看到什么。就算史官想秉笔直书，皇帝也未必答应。

胤祺听了胤祉的话，却眼睛一亮。

对啊！他多找几个同时期的话本比照着看，如果所有话本都写章佳母妃早逝，十一皇子早夭，那这事儿八成就是真的了。若只有《咸鱼太子妃》一本这样写，那就是作者瞎扯的。毕竟这些话本不是同一个作者写的。

他一把抱住胤祉的胳膊，“三哥你真的太聪明啦！”

胤祉瞥他，“你看什么野史了？”

“没读什么，哪有满语的野史呀。”胤祺书房里除了统一发的《十三经注疏》和几本启蒙书籍之外，就没别的书。

胤祉：“……”他忘了这茬。

两个哥哥又关心胤祺和哈哈珠子们相处的怎么样，胤祺这才想起把小伙伴叫过来介绍给两个哥哥。

胤祉随便问了富广和鄂尔泰几个学习有关的问题，富广的水平和胤祺不相上下，鄂尔泰年纪虽小，对书的理解却更深刻。

胤禛也来了兴趣，也开始问鄂尔泰问题。

俩人说着说着就用起了汉语，胤祉偶尔插一句，他虽然说得没胤禛和鄂尔泰快，见解却是最深刻的。

胤祺听着听着眼神逐渐放空，一偏头发现富广也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便跟他聊起天。

“你觉得宫里的饭好吃吗？吃饱了没？”

“宫里的饭自然是又精致又好吃，尤其那道口蘑炖鸡，太鲜了，我就着它吃了三碗大米饭呢。”富广小朋友以一种自以为很小，但周围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回答。

“我也喜欢口蘑炖鸡，就是天天吃有点腻了。”胤祺道。

胤禛轻咳，“五弟。”

胤祺吐吐舌头，四哥这是在提醒他不可以嫌弃饭菜。

但阿哥所的菜是按季节更换，他就不信只有他一个人腻。

被俩人这么一搅和，胤禛和鄂尔泰也没了聊学问的心思。

大家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一同往箭亭去上骑射课。

安达开始教胤祺和哈哈珠子打布库，胤祺玩得一头汗，完全碾压小鄂尔泰，勉强和富广打个平手。

鄂尔泰累得气喘吁吁退到一旁，一转头瞧见另一边四阿哥胤禛正望过来。

鄂尔泰忙低下头。他很少像其他小孩一样在外面玩，体力也不如他们。父亲虽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满人是马上打天下的，最注重子弟的骑射功夫。

他这样，显然不符合满人对优秀子弟的要求。

他还没休息好，胤祉的一个哈哈珠子就凑了上来，要和他打布库。鄂尔泰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打算再试一次。结果又被对方压在地上，费了半天劲儿才爬起来。

他这下再不敢和人比了，缩到角落，认真地看着场中别人打布库，努力想把他们的动作记下来。

胤禛暗暗观察了鄂尔泰一会儿，他可太能体会这小孩的心情了，当初他第一次上骑射课也是备受打击。铆足劲想跟上哥哥们，却发现自己在这上面真的没有天赋。然后就对骑射功夫产生了抵触情绪。

胤禛趁着胤祺休息的时候，走到他身边，跟他指了指躲在角落自闭的鄂尔泰。

胤祺赶紧跑去关心小伙伴，“没事儿，布库本来就不简单，只是因为我从前经常看哥哥们练习，学了个大概。你多看看就会了。”他顿了顿，想起虽然会玩布库，但每次都会输的四哥，又补充道：“学不会也没事儿，哪怕英明神武的汗阿玛，也不是什么都会。”

五阿哥没嫌弃自己弱，还来安慰自己。鄂尔泰忍不住鼻头一酸，眼圈就红了。

胤祺：“……哎，你别哭呀。”他赶紧拍了拍小伙伴的肩膀，“放心，没人敢笑话你，谁要是笑话你，爷帮你出气。”

鄂尔泰：“……呜呜……”

第019章

胤祺没想到自己两句话就把小伙伴说哭了，手忙脚乱掏出手帕递过去。

鄂尔泰接过手帕，哭得更凶了。

胤祺：“……”自己的小伙伴竟然是个哭包。

因为胤禛一直留意着鄂尔泰这边，见鄂尔泰在拿手帕擦眼睛，以为胤祺不会安慰人，忙快步走了过来。

胤祉本来没注意这边的动静，看胤禛过来了，就也瞧了一眼，然后也放下手里的弓箭，跑过来凑热闹。

“鄂尔泰怎么了？哭哭啼啼的？”胤祉说着看向手足无措的胤祺，“你欺负他了？”

“没有，没有，五阿哥没有欺负奴才。”鄂尔泰忙抽噎着解释。

胤禛道：“好了好了，把眼泪擦掉，去一旁喝点水。”

胤祺正要拉鄂尔泰走，胤祉终于反应过来，“我知道了，你打布库打得不好，觉得丢人……所以，所以……”

胤禛赶紧拽了拽三哥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

胤祺也鼓着小脸，“才不是呢，是我安慰他，他太感动了才哭的。”应该是这样吧，胤祺其实也不太确定。

胤祉：“那还不是因为他难过，你才你才安慰他！”

他胤祉最聪明了，才不会被弟弟忽悠。

胤禛：“……三哥，走了走了，安达叫我们呢。”他硬是把不会说话的胤祉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