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祉还以为自己的哈哈珠子只是去了趟茅房，压根没在意。

骑射课结束后，胤祉赶紧回自己屋里温习功课。

胤禛则陪胤祺回宁寿宫，他感觉五弟似乎真被吓到了，一直心事重重的。

他还从未见过胤祺这幅样子。

“汗阿玛现在生气是好事儿，证明他对大哥有期望。若汗阿玛不管大哥了，那才是麻烦呢。”胤禛低声跟胤祺解释。

胤祺慢吞吞点头。

胤禛想转移他注意力，就道：“你下午说的土豆条又是个什么吃法？”

胤祺就跟他讲了薯条的做法，“你可以让阿哥所的小厨房试试，很简单的。”

胤禛道：“可惜阿哥所那边的饭食从来没有土豆，大概就没供应这种食材。”

“那就和小厨房打声招呼，采买一些土豆呗。听玛嬷说土豆不值什么钱。”胤祺道。

胤禛沉默，阿哥所又不是只住着他一个人。哪是他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胤祺见四哥不吭声，侧头看他一眼，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待会儿让小厨房再炸一个土豆，你带回去给大哥和三哥尝尝，他俩肯定喜欢，这样你们就可以一起跟小厨房的人提议了。”

胤禛正是这个意思，顺便去看看大哥的情况。

“……大概是瞧着五阿哥哭得可怜，骑射课结束，四阿哥陪他回的宁寿宫，五阿哥又让他带了一包炸土豆条回阿哥所分给哥哥们……”

乾清宫内，胤禛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将康熙离开后的事情一五一十汇报给康熙。

因为胤褆的事情，康熙一下午心情都不大好，听到胤祺最终还是没忘了让兄弟们吃炸薯条，这才舒展开眉头，笑了一声。

“老大和老三什么反应？喜欢炸薯条么？”

“两位阿哥爷都很喜欢，大阿哥还说五阿哥懂事，知道心疼哥哥。”小太监道。

康熙哼了一声，喃喃道：“希望他以后也能心疼弟弟们。”弟弟们之中自然也包括太子。

这名小太监刚走，又有一名毓庆宫的小太监来求见，将下午三阿哥的哈哈珠子来毓庆宫报信的事儿说了。

康熙：“……”

刚轻松一点的心情瞬间又被搅得一团糟。

他平日是教育其他皇子要亲近太子，尊重太子，却不是这个亲近法儿啊，老三这才多大？

康熙揉揉眉心，他不太相信胤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明日叫来他的哈哈珠子问了再说。

他又问那小太监：“太子怎么说？”

“太子爷没说什么。”小太监如实道。

康熙沉吟片刻，打发他下去。

从前孩子少的时候，他还能经常把人叫到身边教导，观察他们的一言一行。后来孩子多了，加上政务繁忙，他便只能往他们身边安排人手。

尤其他最看重的太子，不管是在他面前，还是在背后，都要有储君的样子才行。

这回太子的表现……

至少没有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但比起老四、老五，又显得有些漠然。

可胤褆平日对太子的不满，太子心里肯定有数，他也无法跟老四老五一样心无芥蒂的对兄弟们。

这时，御膳房按照康熙的要求做了炸薯片，果然更为酥脆。

康熙吃了两片，想起这灵感是来源于胤祺的炸薯条，便让人把剩下的装进食盒，给翊坤宫送去。

第011章

皇上吃不完的御膳经常赏给妃嫔们，宜妃作为康熙的宠妃之一，自然没少得到过这样的赏赐。

但这大晚上的，宫里俩小阿哥都已经睡了，她也已沐浴梳洗完毕。皇上突然又送来一盒土豆片，着实让她有点猝不及防。

来送薯片的小太监笑道：“万岁爷说了，这薯片要趁热吃，凉了就不脆了。”

宜妃应下，她心里千回百转，问小太监：“万岁爷这个时辰了还在忙么？”

小太监说是，皇上下午审了几个人，这会儿才又在灯下看起书来，而且这是常态，就算没有奏折要看，康熙也还有很多东西想学。小太监在万岁爷身边侍奉的时候，就见他在纸上写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听说那东西叫“英文字母”。

小太监道：“万岁爷每晚都要三更才歇呢。”

皇上这么忙，还惦记着自己。直到小太监走后，宜妃都还不自觉弯着嘴角。

不知是心情好还是什么，这一盒子叫薯片的东西格外美味，她回忆着康熙这些年对她的恩宠，不知不觉就吃完了。

吃完东西不能立刻躺下，宜妃又在屋里练习了一遍五禽戏，才重新洗漱睡觉。

她不知道的是，康熙给她送了薯片，人却去了承乾宫。

皇贵妃正在胤禩屋中催他别学了，早点睡觉。

康熙来了，见老八这般刻苦，十分欣慰，把儿子夸了一番，又给他讲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胤禩这才乖乖放下书本，由奶娘带着去睡觉。

“也怪臣妾，白天教他画画，他很是喜欢，晚上才想起读书的任务没完成，非说什么今日事今日毕。”皇贵妃有些无奈，她想让胤禩放松一些，不用那么刻苦读书，但小家伙似乎习惯了刻苦念书的生活，心里总惦记着功课。

康熙道：“今日事今日毕是个好习惯。不过胤禩确实还小，能念《论语》已经非常好了，其他的书等进了尚书房再学不迟。”皇贵妃很注重孩子们的功课，当初胤禛也是早早启蒙，进尚书房前就已经背完了《论语》，胤禩也是一样。

康熙知道自己这个表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生怕别人说她没养好别人的孩子。他以前觉得这样很不错，但每次见完老五，就觉得老四和老八太辛苦了。

康熙于是对皇贵妃培养胤禩其他兴趣爱好的做法表示了肯定，又问妃嫔们的五禽戏学得如何。

“姐妹们都很积极，就是这五禽戏的动作，有些……”皇贵妃不知该怎么说，反正她自己是觉得不怎么好看。

康熙被勾起兴趣，要不是俩人都已经躺下了，他非要让表妹给他演示一遍。

“老五也不知从哪儿知道这些的。”康熙随口感叹，“估计平日不好好念书，就到处瞎逛，听人闲聊。”

他想起要给胤祺选哈哈珠子的事儿，便随口和佟皇贵妃道，“老大他们的哈哈珠子都有汉人，但老五连汉话都说不利索，朕还是打算给他选满人，你觉得呢？”

之前给胤褆他们选哈哈珠子的时候就选了一些汉人官员的子弟，一是为了笼络汉臣，二是为了让皇子们更好的接受儒家文化。

但到了胤祺这儿，语言首先是个障碍，虽也有汉人的子弟会满语，但很少会把满语作为日常用语。

“也可从蒙古八旗中选，五阿哥最熟练的还是蒙语。”皇上拿这种事来问自己，估计是为了试探自己会不会推荐自家的子弟，皇贵妃才不会上当。

康熙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要让太皇太后和太后拿主意，肯定愿意给胤祺选蒙古的子弟，连胤祺也会更容易接受。

正因如此，康熙才第一个把蒙古排除了。胤祺打小受蒙古的影响太大了，太皇太后和太后都是他的助力，若再来俩蒙古的哈哈珠子，朝中的蒙古官员以后还不都往胤祺身边凑？

康熙这些年在有意降低蒙古对朝局的影响，自然不会这么做。

皇贵妃侧过脸，疑惑地望着康熙。

康熙一笑，没再和她讨论这件事，只是叮嘱，“先不要和老祖宗说，朕且慢慢挑着。”

比起给胤祺挑哈哈珠子，给胤褆和胤祉换哈哈珠子更棘手。

次日一早，胤祉的哈哈珠子就少了一个，听旁人说，那人生了病，以后都不来了。

胤祉隐隐察觉不太对，一时却没敢多问。

胤祺休息了好几日，今天终于来尚书房上课了。满文课学得聚精会神，到了第二节 汉文课就开始打哈欠。

张英师父的三句话里有两句他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