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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假酒的我(60)
作者:于木鹿 阅读记录
滚烫的呼吸擦过江崎莲耳畔,带着浓重鼻音的男声贴着发根传来。
“别再跑了。”
江崎莲眼眶酸酸的,大颗大颗的泪珠不要钱地掉出眼眶,在瓷砖上落成一朵朵形状委屈的小水花。
其实,松田阵平是一个很好的人。
除了最初遇见时莫名其妙亲上来的时候。
再撇开对方把自己当替身这件事的话。
客厅里很安静,一点细微的动静都很清楚,更何况是松田阵平这样常年与细节打交道的拆弹警察。
但面对掉眼泪的小孩,他向来手足无措,哪怕知道原因也嘴笨,不知道从何安慰。
以前都是萩原当安慰的角色,他只负责递纸巾,然后把那些让小孩难过的原因记下,是人为就找机会算账,是其他就改变环境。
小孩也一点点从爱掉眼泪的闷葫芦变成喜欢碎碎念的小朋友。
“地上凉,先坐下,好吗?”
江崎莲咬着唇,倔强地不应声。
他怕自己哭出声来。
那样太丢脸了。
谁家十九岁的男生哭得那么狼狈啊?
“是腿疼吗,还是发烧不舒服?”
江崎莲不理他,自顾自地掉眼泪,喉咙里一抽一抽的,难受得呼吸不过来。
松田阵平是大笨蛋,什么都不懂。
“好,我是笨蛋。”
有些无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崎莲心头一紧,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委屈的抽噎像是被扯掉盖子的气泡水,咕噜噜地冒出,一声比一声大,夹杂的呼吸紧张又简短。松田阵平哭笑不得地给他顺背,担心他把自己哭晕过去。
他真的无比想念hagi的巧言善辩。
唯一好的点大概是,小孩沉浸于哭,没再想着往下跑了。
“你要下去我就陪你下去。不哭了,哭了难受。”
“不,不和你呆着。你,你想的,不是我。你们,都在想其他的。”
江崎莲哭得声音都断断续续的,话都是从呼吸间挤出来的。
“我在想谁?”
松田阵平小心地抱起他,把他塞入自己怀里,靠着沙发坐下。一只手给他顺气,一只手轻轻擦拭着江崎莲的泪珠子。
“我还能去想谁啊?”
想着的人就在眼前啊。
江崎莲的眼睛哭肿了,肿成两个桃子挂在脸上,白皙的脸颊上两坨可怜的红晕,瘪着的嘴角又软又倔。
松田阵平看得好笑又好气,说出口的话不自觉又软和下来:“不哭了,乖乖地睡一觉,明天就不发烧了。”
“发烧是不是很难受?”
松田阵平一点点捋开江崎莲的额发,光洁的额头露出,肌肤平滑得像是刚剥壳的白鸡蛋,松田阵平没忍住,唇边往上碰了碰。
“难受。”
江崎莲在他怀里蜷着,食指和大拇指搓捻着他的衣角。感受到他的动作,又觉得一阵委屈,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倒出来,推着松田阵平要离开他。
“你把,你把我当替身,就不要,不要亲我。”
他的呼吸好不容易平复了,现在又开始抽噎,嗓子眼都要被自己哭出来了。
“什么替身?”
松田阵平可真是冤枉了,抓着他的手差点说不出话。
“我把你当替身?”
松田阵平有点懵。
什么鬼?
这小孩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
他哪来的替身这个念头?
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委屈?
眼见着怀里人挣扎得越发难过,松田阵平赶紧双手抱紧人,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小声哄他:“没有替身,没有替身,江崎莲就是江崎莲,就是我喜……”
“没有替身。不管江崎莲长成什么样子,我都可以认出来,不会有替身这个说法。”
“什么……意思?”
江崎莲呆呆地抬起头,湿漉漉的双眼看着松田阵平,小脑袋瓜子像是完全停转了,整个人看着都像个小呆瓜。
松田阵平看着他那副软乎乎好欺负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想亲,却只是克制地点了点他红肿的眼睛。压着声音,贴在他的脸颊,轻声回答他:“意思就是,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忍得好难受。
他缓慢地滚动喉头,毛躁的卷发有点挡着两人的肌肤相贴,干脆侧过脸来,唇角压在江崎莲红扑扑的脸上,鼻息间全是江崎莲身上的味道。
没有柑橘味了。
甚至混上了熟悉的烟草味。
松田阵平满足得想要叹气。
“什么,从始至终……”
松田阵平贴着的软肉轻轻动弹着,蹭着松田阵平的唇边,像是小动物的撒娇,软绵绵的,又难以让人抗拒。
好乖啊。
好想亲。
松田阵平压着叫嚣的疯狂想法,耐心的回答他:“意思是,你失忆了,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我们……”
江崎莲眨眨眼,眼眶里残留的泪水沿着脸颊滚动,被松田阵平悄悄吻上。
眼泪贴着脸,他贴着眼泪,四舍五入,就是他亲了江崎莲的脸。
得到这个结论,松田阵平激动得差点蹦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更加用力地裹住怀里的人,恨不得把他藏到自己的身体里。
“我们以前是恋人。”
松田阵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楼下那些人都想分开我们,还有今天上午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他们做的克隆体。”
江崎莲听得一愣一愣的。
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我以为的正主是我的克隆体?
所以我是谁?
“你是江崎莲,是我的同期,我的小朋友。”
松田阵平蹭了蹭江崎莲的脸颊,闻着那点熟悉的烟草味勉强冷静,继续瞎掰:“你曾经是一个恐怖组织的实验体,底下那些人是恐怖组织的人,不是好人,你不要跟他们走。”
“还有hagi,以后他上床你就像今天早上那样,一脚把他踢下去。”
江崎莲:“?”
我觉得就我今天早上被你夹住腿的那个架势,那一脚应该不是我踢的。
“那个金发嘴里没一句真话,那个长发看着拉风但不是什么好人,连死去的人都敢利用,也不怕晚上做噩梦。还有hi……诸伏景光,他…他,还算个……”
“他想杀我。”
江崎莲实事求是。
松田阵平:“?”
江崎莲乖巧地看着他。
“我指甲就是他弄断的。”
江崎莲努力告状。
“男朋友,你打算怎么办?”
江崎莲只会撒娇。
松田阵平呼吸陡然一重,嘴一张咬在了江崎莲脸侧,又不舍得用力,只是叼着软肉轻轻磨了磨,含糊不清地回答着:“我等会儿下去找他。”
“不要你去,我养好了自己去。”
江崎莲被他咬得痒痒,伸手摸摸松田阵平的脑袋,说:“你咬得我痒痒的,要不换个地方咬?”
“等,等下。”
松田阵平忍着心口悸动,缓慢却坚定地放开怀里的人,把他往沙发上一放,自己慢慢移动到江崎莲的脚边。
“我们先,先处理你,你的伤口。”
他吞吞吐吐地说着,垂着脑袋始终不敢看江崎莲神情。
【骗子!】
白团子激动的声音忽然在脑海里响起。
江崎莲压根没管,翘着一只腿搭在松田阵平的大腿边,慢悠悠地画圆圈。
【他是个骗子!他不是……】
江崎莲听不到江崎莲不知道江崎莲才不想管。
绷带被一点点剪开,小腿中间的小洞血肉模糊一片,一旁的绷带已经黏上了皮肉,看得松田阵平直皱眉,一边处理一边发出嘶嘶声,像是疼得是他一样。
江崎莲半趴在他的背上,看着他给自己处理伤口。
浓浓的酒精味在鼻尖挥洒不去,他疼得想一脚踹在松田阵平脸上,但还是忍着,手上到处乱摸,寻找能让自己平息东西。
他忽然摸到了一块凸起,手指一按,松田阵平身上就一抖,处理伤口的动作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