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猜测不禁让他们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哥谭, 众所周知，哥谭首富的未婚妻在婚礼当天逃婚跳海身亡，而这次婚礼举办的地方也是在海上。

莫非这就是有钱人之间的奇妙共同点？

“我在努力了。”克拉克一边往人群里挤一边应付着佩里的催促，心里祈祷着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接到类似的任务了。

拉奥在上，全世界的记者估计都在这里了, 镁光灯闪烁个不停，让自由之城的夜晚宛如白昼。

见自己实在挤不进去，克拉克后退了几步, 肩膀不小心碰到了一位同行的摄像机。

人没事, 机器坏了。

懊恼着自己忘了把肩膀变得软一点, 克拉克连忙向对方道歉, 并回忆着这台摄影机的价格，然后为自己的钱包默哀。

哀悼到一半, 他眼角的余光里忽然闪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同行记者气愤地去收拾地上的镜头碎片，手指还没碰到就被塞了个做工粗糙的钱包。

“赔偿。”罪魁祸首抛下了这样的两个字就不见了，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该不会把证件也给我了吧。”记者嘀咕着打开钱包，发现里面只有整整齐齐的一叠钞票。

数了数, 居然正好就是摄像机的价格。

真是凑巧。

克拉克追上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对方浑身包裹在一件深色的大衣里, 戴着宽边墨镜，头发也藏在一顶帽子里。

尽管如此, 他还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蓝？”

听到他的呼唤后，穿着深色大衣的女性停下了脚步, 然后转过身，拉下墨镜看了他一眼。

“Su……”她差点叫出了超人, 好在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克拉克？”

“蓝，真的是你。”克拉克高兴地走上去，相当自然地帮对方提起了行李箱：“你怎么会在这里？”

谈到这个，蓝显得十分苦恼：“哥谭住不下去了，就想来马布里看看。”她说，“我的住所在奈何岛附近，几乎是全城最惨烈的地区了。”

混乱和爆炸就是从阿卡姆疯人院开始的。

克拉克回想了下哥谭的奈何岛是什么地方，脸色一变：“太危险了，你不应该选那儿。”

“可是奈何岛比较便宜。”蓝的话语间透露出了她窘迫的经济状况，“谁会知道会发生这件事呀……可惜了我新买的沙发。”

一边说着话，他们远离了自由之城，来到了有些萧瑟的街区。

摸了摸衣兜，克拉克庆幸里面还有着几张零钞。他提议去附近的咖啡店坐坐，蓝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就是在看到菜单时皱了下眉，似乎不太满意这里的口味。

克拉克回忆着小青梅以前喜欢的食物——没什么印象，按理说他的超级大脑应该把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孩童时的蓝总是十分地……平庸，像是故意要融入周围一样。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觉得蓝当初的做法似乎十分熟悉。

“勉为其难”地点了杯咖啡，若娜从随身的小包中拿出口罩戴上，又用消毒水喷了喷桌面。

“我……有一点洁癖。”她如此解释道，握着喷壶的手在小记者的脸边停顿了下，像是想给他也消下毒。

眼中的神色变幻了许久，最后，她还是收起了小喷壶。

“我后来去那儿找过你，可你已经不在了。”克拉克说，没觉得对方的“洁癖”有什么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何况他还是个有大秘密的外星人。

“嗯？”蓝仿佛是在想别的什么事，过了会儿才说道：“你难道想让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子在街上一直吹冷风过夜吗？”

克拉克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涨红了脸：“对，对不起……我当时没有考虑周全。”

歪着脑袋打量了他这副模样片刻，若娜忽然笑了起来：“和你开玩笑呢。我很感谢你那时救了我。”说着，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过了一天看新闻，才知道那晚的哥谭多可怕。”

她要继续待在那里，说不定还真的会被黑化版的大红鸟找到。

克拉克悄悄地松了气，他觉得眼前的蓝和以往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相处时总会不由自主地紧张——怕说错了什么让对方不高兴，然后又像许多年前那样不告而别，再无音讯。

超级大脑灵机一动，他放开了对嗅觉和听觉的限制，想要记下蓝的气味和心跳频率。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入了他的鼻腔，克拉克顿时大惊失色，以为对方在哪里受了伤——不会是哥谭吧？

“克拉克，克拉克？”若娜一连叫了小记者模式的超人好几声，但对方还是一副惊惶苡華无措的样子。

难道世界的某个角落又出事了？她满漫不经心地想着，搅了搅一口没喝的咖啡。

要这样开口才会让自己和对方同居的事不那么刻意呢？

“那个，蓝。”克拉克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还用吸血鬼也无法避开的速度抓住了她的手：“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若娜抽了下自己的手，没抽动。她奇怪于对方刚才的问题，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一定对自己使用了超级能力。

吸血鬼的血液几乎不会流动，除非他们刻意地保持心脏的跳动。除此以外，身体的构造倒是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就是身上总是有似有若无的血腥。

可是她现在是在游戏里，《D与M之恋》的AI虽然很智能，却也不至于连这种小细节就还原出来吧？毕竟只是个游戏。

若娜回忆了下，游戏对于超级英雄们的能力都还原得不错，就是受制于技术等因素，部分地方只能模糊处理。

比如嗅觉。

一堆数据能有什么味道。

杯中的咖啡渐渐没有了热气，原本漂亮的拉花也被她搅得一团糟。若娜尝试着用勺子把拉花赶到一起，拒绝了去医院的提议。

“我只是感觉有些困倦。”她装模作样地打着哈欠，埋怨着嘟囔道：“昨晚在酒店睡得不太舒服。”说完，她抓挠了两下自己的手臂，似乎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如他所愿，克拉克羞涩地接住了话题：“那，那，那……不如去我的公寓休息一下？”为了避免自己的话会产生歧义，他又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还有工作，送你过去就会离开。”

“好呀。”蓝笑眯眯地回答道，毫无防备的模样不禁令他感到担心。

她对别人也是这样的吗？小幅度地皱了皱眉，他对蓝在哥谭的生活充满了忧虑。

不能让她再回那里了。

在克拉克出神的时候，若娜已经挽上了他的手臂。

“你上次将我放在大都会，你住在那儿吗？”

“对、对，没错，我在大都会的星球日报工作，租住的公寓也在那附近。”

“哇哦，原来我们一致隔得这么近，真可惜——我是第一个知道超人其实是记者的人吗？”

“差不多……”

蓝对于在天上飞这件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要快接近大都会的时候还让他飞慢点。

“你的披风真舒服。”落地后，蓝依依不舍地摸着超人的红披风，“滑滑的，从来没有见过的材质。”

因为不是地球上的，克拉克没怎么犹豫就把披风解下来交给了她，说要是不习惯盖他的被子的话，可以盖这个……虽然这也是别人的东西。

开心地抱住手里的东西，蓝看上去完全没有第一次造访陌生地方的局促，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单人小公寓。

收拾得相当整洁的客餐厅，有些破损的布艺沙发，阳台上的绿植，夹在两个区域之间的落地书架，以及房东太太提供的老式高耗电冰箱。

再往里，就是这个一室一厅小公寓的唯一一个卧室，铺在单人床上的床单印着玉米，相当少见的花纹；而在天花板，一条绳子吊着几个错落有致的球体，那是地球和银河系的其他几颗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