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成。”智能管家汇报道，然后就没了声音。

若娜点进迪克的社交账号，找到备注着“父亲”的那个人，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发送了一个定位过去，陪着一段话：

“我知道你是谁，蝙蝠侠。你的儿子在我手上，如果不想失去他就马上过来。”

发完，她将院门和大门都锁了起来，上楼在进房时随手将小警察的手机丢进了一桶油漆里。

“一切都在将今晚落幕。”小吸血鬼说，从百宝箱般的行李箱里找出了一杆猎枪，不太熟练地上弹上膛，揣在手中。

迪克大概知道她想做什么，用自己引出蝙蝠侠，设计埋伏，为吸血博士报仇。

想法很美好，可她看上去在战斗上没有丝毫的经验，即使身为吸血鬼，却也无法占到任何优势。

“娜娜，”一天没有喝水，他嗓子干涩，声音低哑：“把武器放下，我们好好地谈一谈。”

小吸血鬼昂起头，大声地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刚说完，她的脚下就多出了一团黑色的阴影。

阔别多日的蝙蝠侠来了。

观众发出了激动的尖叫，为他们期待已久的修罗场情节。但也有人担心主播这样作死会不会让该角色的黑化值直线上升，不过目前还没有人打出过蝙蝠侠的黑化结局。

他深沉执着，无论身体还是精神上的忍耐力都是人类顶尖水平，或许会喜欢上一个人，却似乎永远不会为了那个人做出失去理智的事。

曾经有个热衷作死的玩家直播通关各个角色的黑化线，什么蛇队白罐不义超利爪夜翼以及半黑的ak桶通通体验了个遍，直播间常年黑屏，全靠观众们脑补猜测剧情进展。

她的攻略最后卡死在蝙蝠的身上，其他角色的黑化反馈都在玩家身上，这位却是自己。

因为不想看到蝙蝠侠的自毁倾向加重，那位攻略者放弃了计划，将存档封存了。

现在，在哥谭特有的黯淡月光下，绑架了迪克·格雷森的人骤然转身，顶着张和若娜·威尔逊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连身上若有若无的那点娇弱柔美都与之相仿。

只不过那双看向他的猩红眼眸里，不再有浓情蜜意，取而代之的则是生死之仇。

第18章 韦恩全家桶

（十八）

有了之前对付吸血博士的经验，一向喜欢做好万全准备的蝙蝠侠，在蝙蝠腰带里加了许多特殊的东西。

银制的蝙蝠镖，圣经，提取的大蒜汁液，此刻都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他却一个都拿不出来。

他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孔，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曾那么亲密，直到一片大海吞没了所有。

【仿佛看到蝙蝠侠的头顶在不断升起黑化+1的数字，好可怕姐妹们快抱紧我。】

【虽然我没体验过黑化蝙蝠，但黑化美队很带感。姐姐听过来人一句劝，快跑！】

跑当然是要跑的，就是在跑之前，得给这两位留点刻骨铭心的小礼物。

“蝙蝠侠。”顶着蝙蝠侠五分震惊五分难以置信的目光，若娜陌生人般地看着他，眼中满怀仇恨：“我为莱斯特而来，我将送你入地狱。”

弹幕飘过一句“姐姐好中二我好喜欢”，还有人问她嘴里的“莱斯特”是谁，听着不像随口编的。

挂在窗外的蝙蝠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个和威尔逊很像却又完全不同的女人。如果说威尔逊是从尘土间开出的野百合，那么她就是看似纯白实则危险的野蔷薇。

她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莱斯特是谁？”他盯着那双血红的瞳孔问，眼前闪过了两只类似的眼睛：“吸血博士？”

她的眼角也有颗小小的泪痣，就是位置和威尔逊完全相反，一个在右眼下侧，一个在左眼下侧。

“不错。”她痛快点头，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向对方宣战：“你害死了他，我要为他报仇！”

【四个人的修罗场，吸血博士却不配有姓名。】

【讲道理吸血鬼不都是俊男靓女么？我感觉博士应该长得也不赖。】

【看上博士那位是新来的吧，吸血博士长得很寒碜的，具体见主播拿出来过的照片。】

蝙蝠侠的视线略过张牙舞爪却没什么威胁力的小吸血鬼，落在人质身上：“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在弹幕的激动声里，不明所以的迪克开始为若娜求情：“她是我未来的妻子，此生唯一的挚爱——这都是我们之间的误会。”

有观众拿来了量角尺，信誓旦旦地打字说百特曼的嘴角撇得比刚才低了，起码两个像素点！

“哦，是吗？”他们听到蝙蝠侠如是说着，声音在变声器的处理下听不出太大的情绪。

他从窗台跳进了房间，轻描淡写地躲过瞄得一点也不准的子弹，然后用钩抓枪将小吸血鬼抓过来，一条手臂捁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更近距离地观察着这张何其熟悉的脸，想找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戴着手套的手指擦过若娜眼睛下面的泪痣，因为没控制好力气，几个来回便让那里一片通红。小吸血鬼被他的动作弄得眼泪在框里打转，但又不想在“仇人”面前示弱，于是死死咬着嘴唇想忍住。

痣不是后来点上去的，她的气质也比威尔逊成熟。她们不可能是一个人——除非柔弱小白花的演技能骗过蝙蝠侠，骗过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以及他的助手。

他松开了手，失去了支撑的小吸血鬼接连后退了好几步，在摔倒之前被迪克抱住。

她马上伸手去推这个仇人二号，没有成功，随即改为小拳拳锤你胸口。

“我恨你！”小吸血鬼哭道，余光瞥到掉落在地上的银质匕首，一把捡起握紧，往迪克的喉咙刺去。

对方闭上了眼睛，蝙蝠侠也没有动作，但她还是和上次一样，根本无法对已经喜欢上的格雷森先生下手。

刀刃在离迪克半公分的地方凝固，小吸血鬼泪如泉涌。

仇人一号打不过，仇人二号不忍心下手，她痛恨着自己的没用，反手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蝙蝠侠拧着她的手腕夺下了那件对吸血鬼来说致命无比的银器，然后松手，让“自我了断”失败的她跌回到养子怀里。

小吸血鬼低声哭了起来，泪水潸然的模样更像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柔弱小白花了，令蝙蝠侠一时间说不出什么，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这对小情侣。

追来的提姆在看到这一幕后恨不得一板砖拍自己脑门上好原地昏死过去，他荡在半空中的身体往回缩了缩，刚想溜走，就被蝙蝠侠冰冷的眼神捕获了。

提姆垂头丧气地挤进了小房间，脸色灰败，等候蝙蝠侠的指令。

“将她带回蝙蝠洞。”这句话成功让提姆石化了，蝙蝠洞？为什么不是阿卡姆？果然是因为这张脸对吧对吧。

他纠结地看着飘零在地上的小吸血鬼，决定从此以后远离这种长相的女性生物。

男性也是。

作为全场唯一一个不知内情的人，迪克对这个结果较为满意，非但完全没接收到提姆的眼神暗示，还郑重地把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套到若娜手上，发表了一番深情的表白。

大概就是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很爱你所以我愿意等你放下仇恨巴拉巴拉，听得提姆几次差点心梗过去，战战兢兢地观察着布鲁斯的表情。

虽然这位卡伦小姐和威尔逊小姐“不是一个人”，可看着别人对一个这么像自己未婚妻的人告白，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生机勃勃的绿意吧？

不愿再见到迪克和吸血鬼情人亲亲我我的场面，蝙蝠侠在弹幕的关怀声里离开。提姆犹犹豫豫地上前几步，碰了碰大哥的肩膀。

小吸血鬼带上了特制的手铐，抽抽搭搭地被两人压着往外走。

路过那一桶桶摆放整齐的油漆时，迪克的心里狠狠地难过了一下，若娜则在此时挣脱了他们的控制，一脚踢翻这些没盖紧的油漆桶，一手按下早就准备好的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