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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G/喰种]理想三旬+番外(24)

作者:二分 阅读记录


可惜的是,我清晰地记住了几十分钟前附和他的瞬间——那一刻,我发热的大脑里什么也没有想,舌尖淌出的话语只是顺从了本初的愿望——那便是我确实想与铃屋在一起闲逛,无论去哪。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引来了身旁少年不解地注视。

“怎么了?真子累了吗?”

我别开视线摇头:“没有啊,我只是随便深呼吸一下。”

事已至此,也许我应该补救一下,询问铃屋遇到喰种该怎么办?

脑海出现这个问题的下一秒我便自我否定了。

我对铃屋的脑回路还算了解,即便问了估计他会哼着歌说,那太好了,如果遇到的话我把喰种杀死,然后正好真子你也可以近距离研究研究尸体,说不定还可以拿到新的库因克之类的话。

因而大概率是问了也是白问。

我顺着遇到喰种的情况展开想象,最坏情况是被喰种杀死的话......

想了半天,我终于拉了拉少年的衣袖:“铃屋,你带库因克小刀了吗?”

他顺着我的气力侧身,疑惑地转头:“带了啊,怎么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斟酌着词句,“如果我被喰种抓到了,到时候请你直接杀死我,或者在不威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把刀扔给我,让我有机会自杀也可以。”

他兀然缓下脚步凝视着我,玛瑙般的瞳孔在夜色中恍如深邃宇宙中的红矮星。他没有开口,我也没有说话,我们之间的呼吸好像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半响,铃屋轻轻地问:“为什么啊?”

我看向他,有些奇怪为什么他是这个反应,毕竟以他过往间对于生死淡然又超脱的态度,应该轻描淡写地弯起眼睛说声“没问题”才对。

“因为我很怕疼啊,喰种一般分食解体人类的时候,人可能还保有意识。”

光是想一想各种报道里的马赛克画面,我就头皮发麻,于是诚恳地陈述道:“太疼了,还是直接死掉比较痛快。”

“也是啊,有些喰种喜欢折磨人类。”

他很快理解了我的想法,“我会帮真子的——所以你喜欢割颈动脉还是戳心脏大脑?”

“颈动脉吧,”我认真地思考,“容错率小,死的比较快。”

“血会'噗'地喷出来哦。”

他举起右手比划地一下自己的脖颈,熟稔地向我分享经验,“还会喷的很远很高,满身都是......”

我眨眨眼,有些想象不出这种限制级B级片画面:“就像是红色的喷泉一样吗?”

“嗯,有点像。”

铃屋思索了片刻,“但是我记得喷泉只会向上吧——我之前有在东京的中心公园里看到过,很壮观的,而且喷泉旁边还有好多好多白鸽可以喂呢!”

不是,明明刚刚谈论的不是这个话题啊。

我有些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但还是接了一句:“中心公园还有鸽子?”

“对啊,下周真子可以和我一起去喂。”

他又开始构想起以后的假期生活,“那边有家面包店里面的甜甜圈特别美味,到时候一定要去吃一下。”

“好啊......”

我下意识答应了,反应过来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得看到时候我放不放假了。”

在洒满暖色的道路上一路向前,我们就这样顺着这样那样的话题继续聊下去,从中心广场啄食的白鸽到上野动物园老虎的刻板行为,再到最近CCG有什么重大活动,最后拐到了不知天南地北。实在嗓子干了不想说话,我与铃屋闲着无聊便相互踩一踩伸长的影子,安静地聆听对方的呼吸。

一起行走的路程一长,铃屋的步伐就变得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快的时候领先我数十步,然后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般停下来向后张望张望,等我跟上了,又随着我的速度慢吞吞地走一会儿,最后又加速到最初的速度。

反复循环了几次后,原以为他会瘪着嘴向我抱怨,念叨说“真子好慢啊”之类的话。

可是没有。

他只是主动地放缓了速度,跟在我旁边。这让我无意识地想起来还在学院里的日子,那时的我需要主动扯着铃屋的衣袖希望能够慢慢走;几年后的他已然养成了习惯,下意识地在适应我的速度。

静谧的时间悄然无声地转动着,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听见铃屋语气昂然而亲昵地喊着我的名字。

“真子!你看,这里还有学校!”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仰起头,路灯下的指示牌与录取通知书上的字符重叠在了一起。

【东京工业大学】

“啊......这好像是我的大学。”

我内心感叹着:真没想到啊,竟然是在这样偶然的状况下来到了考取的大学。

铃屋“诶”了一声,眼睛亮晶晶,问我:“这是真子的大学吗?可以进去看看吗?”

“白天应该可以,但是晚上的话应该也关掉了吧。”我回忆着各类新闻,东京地区大学的晚课也因为安全问题而暂时停止了,“而且我没带学生证,很难和门卫证实身份,估计是不会放我们进去的。”

“那只要不通过大门进去就行了吧。”

他的视线在周围游荡了一会儿,最后落在了数十米外的枣红色砖瓦与靠墙的深绿色垃圾桶上。

我猜测到了他的想法,吞咽了一下口水:“你不会是想......”

“真子也想到了对不对?”

他的神色是如此的烂漫无辜,温顺无害,“翻墙进去不就好了。”

.

翻墙是一门技术活。

对于我来说,除却在学院里为爬墙探望被关禁闭的某位少年,我的翻墙经验几乎为零。眼前这堵两米多高的墙犹如难以跨越的天堑,如果没有铃屋的帮助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冒出这种大胆的想法。

我还在呆愣地望着墙壁,铃屋已然踩着垃圾桶以我无法理解的姿态窜了上去,万分熟练地张开腿跨坐在墙顶,俯下身将右手递给我。

五指微张,掌心的纹路并不算干净清晰,除却留有标志性的人体刺绣,还横着层叠的疤痕与凸起的茧印。他的声音又清脆地像是落在叶子边缘的雨滴,雀跃十分。

“在这里。”

我同样爬上紧闭的绿色桶盖,一只手扒住墙壁突出的砖瓦,另一只轻轻地覆上铃屋的掌心,温热的触感持续刹那,他便握住我的手向上用力一拉。

借着力,我终是手忙脚乱地攀上了两米多高的红砖墙顶。

整个身体横在墙顶后,我才稍微有了安全感,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

视野变高,依稀能眺望到远方的霓虹灯光,零零落落地散在城市各方。

铃屋与我面对着面,我还没来得及扒住砖瓦,他倏然抬高了我仍旧因慌张而死死拽住的右手,我不由地顺着他的动作身体前倾。月光打下,泛着荧光的昳丽长相完完全全占据了我的视野。

瑰丽的瞳孔中倒映着我睁大眼睛的模样,他轻柔地、小幅度地摇了摇交叠的手掌,得出了一个让人脸颊发烫却难以反驳的结论:“我们牵手了呢。”

我的视线四散溃逃,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确实牵手了。但我在心底努力说服自己,想着,这好像又不能代表些什么,他与我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紧密到成为所谓恋人的程度。

我没有看他,第六感告诉我,他好像在注视我。

周围很静,除却弥散在夜晚清冷空气中那近处的富有节奏的呼吸声,独留我的心脏噗通作响、格外吵闹,全身流动的血液仿佛逆流一般地在发烫。

“你要先翻过去吗?”

不知过了多久,我艰涩地开口,闷闷地找了一个话题,僵硬且不自然地动了一下被紧握的指尖。

他闻言,终于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确认我能够稳定地呆在墙上后,才从两米多高的墙壁上一跃而下,落地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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