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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挖组织墙脚养警视厅(163)

作者:龙沙雕 阅读记录


雪名阵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进办公室内,熟悉的油墨与松脂香冷冷淡淡地浸入鼻腔。

黑发首领仍旧坐在办公桌后,批改着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的公务,从凌乱乌发中露出的半截耳翼,却从冷色的白到渐渐泛起红,再到忍无可忍似的抬首瞪来。

——太漂亮了。

这样的形容词放在男性身上似乎并不合适,但除此之外,雪名阵贫瘠的词库里找不到更为恰当的形容词。

并非因为容貌,只是因为这一瞬间,黑发首领身上流露的那股鲜活气——

那是他一点点沾染上去。

太宰治狼狈地在雪名阵近乎灼烫的注视中败下阵来,他实在没有应对这类坦荡又毫无遮掩的感情表达的经验,错开眼神的同时,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连连接着耳根的脖颈都在发着烫,显得他接下来要讲的话非常不具有可信度、完全站不住脚:

“……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来驻地找我?”雪名阵的当众露面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你总是做这样越界的事。”

未经允许地触碰他,未经允许地亲吻他,“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他这么说着,伸手想要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书页。

手腕处忽地一痛,接着天旋地准。

书页就在身边,他却被扣着两只手腕、面朝上牢牢抵在办公桌上,对方不容置喙的语调中似乎透着几分无奈:“不许逃避。”

“我没有。”太宰治侧过脸,“松手。”

“不松。”雪名阵的手掌包裹着太宰治即便被养了大半年,依旧清瘦的手腕,“没有逃避的话,告诉我。”

“如果我不曾主动与你通信,不曾与你亲近,在立冬那天到来时,你会在哪里?”

“……”太宰治耳根的红褪去了,显得有些苍白。

雪名阵低声说:“——我看见了。我看见你站在一栋高楼边,背对着大地坠落。”

那是一个平凡的晴夜,空旷的天台上流荡着初冬微寒的风。

不会有人知道,曾有一个人为了拯救一个脆弱的可能性挣扎了多少年;也不会有人陪他一起举杯庆祝,庆祝他终于在无数不可能中挖掘到了一线生机,成功牵扯着三个世界搭起链接点。

高楼下的人熙熙攘攘,穿流往来,不再需要为未来世界可能破碎崩溃而担忧,而有的人选择独自坠落,为自己七年来漫长的旅途画上句号。

太宰治的表情变得空白,片刻后回过头,以一种堪称尖锐的语气发问:“所以,你是想阻止我的死亡,救我一命,才做这些——”

不愧是从不拒绝人求助的圣人——

“不。”雪名阵专注地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深灰色的眼底流溢出非人的浅月色,“我很期待啊。”

“期待你的死亡。”

雪名阵的呼吸极轻地落在太宰治的颈侧耳边,低语间激起细软的寒毛竖立:“我会守在死亡的另一边,将你带去无法求助的角落……”

“尽情地、随心所欲地占有你。而你无处可逃。”

第62章

“……!”太宰治不自觉地睁大了双眼。

湿冷的白雾不知何时氤氲开来,在眼睫、唇间、滚烫的皮肤上凝结出一层浅薄的湿漉漉的水珠。

雪名阵说着无比过分的话,身体却克制着没有再进一步。

可太宰治却极细微地战栗起来,不自觉地绷紧腰背——

白雾之中,曾隐于人前的神力混乱无序地凝实着、变幻着形体。从缱绻攀缠的深紫色藤蔓,到分泌出甜香粘液的粗壮触手,在流动的白雾间时隐时现。

紫红色的异光穿透浓雾而出,明明灭灭,像鼓动着的心脏。

“……”太宰治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白雾如此冰冷,令他几乎想要瑟缩。而后被雪名阵的话冲击得一团浆糊的大脑才慢半拍的意识到,是自己的皮肤在发烫,所以才觉得白雾分外冰凉。

——怎么会这样。

他带着泄气一般的情绪混乱地想。

这个人,这不是完全没有给他任何拒绝的余地吗?

甚至连死亡的权利也被夺走。

过分、不讲道理、涩情狂……他在脑海中乱七八糟地骂了一通,不敢与雪名阵对视。

他的眼神不知所措地四处乱飘,被白衬衫中露出的一角抓住视线。

那是他特别定制的战术背带,偏亮面的黑色皮革在白衬衫敞开的领口处露出一小截,在柔软鼓胀的胸肌上勒出涩欲的凹陷。

“……”太宰治的目光定住了,在雪名阵低笑出声时慌乱地飘走,“走开。”

“不走。”雪名阵像是已经笃定吃死他了似的,“明明也想见我、也想要我,每次却都要把我推开。不靠得近一点,被推远了怎么办?”

“谁想见你。”太宰治立即反驳,好像找回了几分冷淡,“没人想要你。”

“没想下次见我,那这战术背带是准备来做收藏的?”雪名阵松开了一只手,勾起胸口的皮革束带,“不想见我,为什么不在中原先生打电话的时候就用书页送我离开。”

“你平时拒绝追求者也这么温柔吗?おさむ(治)?”

“……”太宰治薄而红的耳翼颤了一下,抿住唇用被松开的手够桌边的书页。

雪名阵不紧不慢地伸手将其握住,重新扣回桌面。

他看着太宰治,像是在进行一场宣判:“不想要我的话,为什么要准备如此私人的标记物?”战术背带藏在衣衫深处,紧贴着皮肤,“为什么之前我拉着你触碰我时,留下了拒绝的余地,你却顺着接受?”

“——你也想占有我。”

他以笃定的口吻为太宰治的行为盖章。

太宰治:“我没有。”

雪名阵:“你有。”

“否则你告诉我,换成其他人,你也会这么做。”

“……”太宰治错开视线,说不出话了。

即便是中原中也、织田作之助,他也无法想象自己将人带进卧室,让对方脱去上衣,贴着赤.裸的皮肤紧紧系上这种东西。

雪名阵说的没错,这行为太私密了,远远跨过了正常社交的界限,显得隐晦而情涩。

但对方的欲念过于骇人,他只是瞥一眼便心生逃意,于是此时只是徒劳地嘴硬:“……逢场作戏而已。”

雪名阵只觉得想笑,却没有再逼迫对方直面自己的内心:“那我可以亲你吗?既然是逢场作戏?”

“……?!”对方的神色倏然显出几分失措的慌乱,“不可以,逢……场作戏到此结束了。”

雪名阵状似理解地点点头,右手转而握住太宰治的手,将其带入白衬衫中,指腹压着那条冷硬的皮革质战术背带。

“可以亲你吗?”

他又问了一遍。

滚烫的皮肤与冷质的皮革同时抵着指腹,太宰治的拒绝被淹没了。匆乱回头瞥视雪名阵的瞬间,被雪名阵轻轻托住下颌。

白雾在房间中缓慢地流淌,遮掩住细微而黏腻的水声。

“你再多碰碰我。”

雪名阵声音低哑,带着恳求似的哄诱:“哪里都可以。”

…………

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的黑色幕墙,在这一天破天荒地拉开了数秒。

重新化归于无形的神力裹挟着空气中某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气味,送向更远处的海风中。

太宰治闷着头在卫生间中洗手,肥皂的冷香勾着某人走过来,抱着手臂靠在门边:“我请了一周的假。”

“……”太宰治头皮一麻。

……一周,就算只是两个小时,他都感觉危险。

见面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已经互相帮助了一次,再继续闷在这个封闭的办公室里,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

太宰治绷住了脸,将肥皂拍回盒中:“洗手。”

雪名阵觉乖地走过去,冰冷的水流过手掌:“要留在——”

“出门逛逛吧。”太宰治打断。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门“逛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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