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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银色子弹

将与萩原研二一起外出的计划加入日程表, 早雾弥夜回家收拾行李，第二天一早便坐上电车前往京都。

抵达京都车站时，早雾弥夜的手机恰好收到来自黑田兵卫的短信。

【我已经让人来接你了, 车还有十分钟就能到你那。】

看完短信的早雾弥夜挑眉，不打算回复, 慢慢走到车站门口等人。

在拒绝掉第三个上来搭讪的人后，一辆黑色的经典款库里南缓缓停在早雾弥夜跟前。

“您就是早雾先生吧？这边请。”

从驾驶位上下来的中年男子走到早雾弥夜面前微微躬身，身后的燕尾服晃动，彰显出他管家的身份。

早雾弥夜没有拒绝，顺着他打开的副驾驶门坐了进去。

确认早雾弥夜系好安全带, 这位管家兼司机才缓缓启动车子。

路程到一半时, 早雾弥夜忽然开口，“需要我配合你们换一套和服吗？”

“不必。”不知名的管家先生淡定开口, “早雾先生是客人，没那么多规矩。”

“是吗？”早雾弥夜胳膊搭在车窗上, “没想到你们现任家主还挺随和？”

管家微笑，没有回答。

觉得无聊的早雾弥夜不再开口, 静静看着车窗外景色越来越偏僻，树木渐多, 直到一座占地面积颇广的日式庭院出现在视线内。

庭院大门打开, 库里南径直驶入院内。

“请跟我来。”中年管家说完便走在前面带路。

十分想翻个白眼的早雾弥夜跟在管家身后，穿过连廊，来到一间和室。

一路无人, 只偶尔会有清脆的鸟鸣声传来。

“请早雾先生在这稍等片刻。”

待管家离开, 早雾弥夜神态自若地扫视一圈室内。

两个超微型监控, 墙角有细微的滑行痕迹，机关？根据刚才一路走来的设计来看, 这处空间不可能只运用这么小一块地方。

发现这些小东西时早雾弥夜视线未曾停留，将随身背的斜挎饺子包丢到榻榻米上当枕头，人躺下，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室内很快响起欢快的游戏背景音，早雾弥夜一腿翘起，姿态闲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就是他家。

暗中观察的人：……

“你再看也没用，我带了充电宝，够我玩一整天。”

早雾弥夜视线不离手机，明明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却非常自然的开始隔空对话。

“而你的身体坐不了那么久吧，家主先生。”

没人回答，早雾弥夜也不在意，甚至哼起了歌。

五分钟后，和室靠里的那面墙缓缓往旁边移动，露出与之相连的另一间房。

先前给早雾弥夜带路的管家正站在一位坐在椅子上的老人身后，表情瞧着比刚才带早雾弥夜时恭敬多了。

早雾弥夜轻哼一声，抬眸望向椅子上的人。

这是位看上去起码八九十岁的老先生，头发花白稀疏，额头的皮肤分布着老年斑，眼神略显浑浊，手上拄着拐杖。

不仅如此，他面上甚至还带着医用氧气罩。

盘腿坐在原地，一手拄着下巴的早雾弥夜眼神微变。

吃过某种药物，是组织的药，竟然还是自愿吃的。就是没想到药物不完善，副作用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组织的人不知道他还活着。

“啊，家主先生，有句话要率先送给您。”

早雾弥夜嘴里说着敬语，却仍旧坐在地上，动作间丝毫没有恭敬的意思在，“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

闻言大冈彻咳嗽几声，“我从不会后悔。”

真是傲慢的回答，早雾弥夜撇嘴，“所以这就是你以这副姿态继续活在世上的理由？”

“明明应该是……五十来岁的，前外务大臣，降谷正晃先生？”

站在大冈彻身后的管家听到这句话时脸色微变，下意识掏出手木仓对准早雾弥夜。

见状早雾弥夜嗤笑一声，将双手撑在身后暴露出更多身体位置，“紧张什么？这是个讲证据的世道。”

“除非我同时拿到你和那位‘降谷正晃’的DNA，否则真的会有人信我的‘鬼话’？”

大冈彻抬手示意管家收起枪，“降谷正晃已经死了。”

“看来黑田的话没有夸张，你确实有如同怪物般的天赋。”

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看破了他隐藏最深的秘密。

“先生，擅自把自己的想法加到别人说过的话里可不是好行为。”

早雾弥夜在管家警惕的目光中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到大冈彻跟前站定，“不过……谢谢夸奖。”

“咳咳……”

大冈彻想笑，身体原因却只能发出难听的咳嗽声，居然不否认自己是怪物吗。

“想必你知道我请你来的目的。”

“我不知道。”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早雾弥夜理所当然，“你又没说，我怎么可能知道？”

大冈彻：……

他是降谷正晃这件事他也没说啊！

“啊呀。”早雾弥夜歪头，“刚才那个只是猜测而已嘛，我也没想到降谷……哦，大冈先生竟然真的会死而复生术！”

“好厉害～”

压根没开口的大冈彻：……

你这不是都能知道吗！

“彼此彼此，早雾警部的死而复生术同样不俗。”大冈彻意有所指，“想必我们是在同一个地方‘学习’的。”

“什么？”白发少年满脸嫌弃，“怎么可能？”

早雾弥夜说话的同时内心开始分析，不是黑田兵卫那边泄漏的，这种事再怎么着尼克都不会往外说。

据资料来看，十几年前大冈彻就已经是大冈家的家主，这些自诩古老的家族之间的交流是不必可少的。

尽管他7岁后为了养伤在赤司家足不出户整整三年，但赤司征臣作为赤司家的家主同样不会轻易让人看穿自己家里的事情。

他甚至都没跟仆人接触过，基本都是诗织姑姑和绿间医生负责照顾他。

而诗织姑姑身体一向不好，请绿间医生来看是很正常的事，暴露的地方不是这。

这是个试探。

心念电转间，现实时间一秒都没过，早雾弥夜毫无停顿继续道：“我才没年纪都能当我爷爷的同学！”

大冈彻哽住，就是外表老了点，他顶多算是父亲辈的吧。

“当然，如果大冈先生肯告诉我‘学习’地点，我倒不是不能承认你这大龄同学。”

早雾弥夜对上那双略显浑浊的紫灰色眼睛，他在透过我看谁？

妈妈是来自华夏的孤儿，在这边基本无亲无故。

而跟爸爸有亲戚关系的只有早已去世的诗织姑姑，但他和诗织姑姑顶多五六分像。

是奶奶那辈的？

“那可不是什么好‘学校’。”大冈彻话锋一转，“早雾警部听说过‘银色子弹’吗？”

“一款鸡尾酒？”早雾弥夜做出回忆状，“由30ml的金酒（Gin）加15ml的Anisette，再放入15ml的柠檬汁调配而成。*”

“似乎不错的样子。可惜我不到法定年龄，没法品尝。”

“这款酒具有驱魔的功效。”

大冈彻语调嘶哑，像正在苟延残喘的破木箱，“身体的病魔同样在它驱逐的范围内。”

“听上去像是魔幻故事里才有的酒。”

早雾弥夜眼睫微颤，却没让面前的两人发现任何端倪。

大冈彻没回他，呼出的气在氧气罩上形成一片白雾，连带着语气都急促了些，

“喝下这款酒，人体内的病魔就会被全部驱逐，负面状态消失，身体重新回到年轻时的状态。”

“欸——很有趣嘛。”早雾弥夜拖长声音，“大冈先生家有Gin和Anisette吗？不如我们现在调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