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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苏格兰浪漫(小天狼星原女)+番外(122)

作者:是镜镜不是静静 阅读记录


“……”

食死徒的疯话,小天狼星一个字都不信。

但这比任何死咒都锋利的残酷话语,无视所有的防御,穿透皮肤和血肉,直接割在他的灵魂深处。有那么一个瞬间,心脏处传来的痛楚如此尖锐而剧烈,他几乎连魔杖都握不住,只能死死地咬着牙,徒劳地驱散脑海中食死徒绘声绘色为他描述构建的画面。

“是你害死了她!”贝拉特里克斯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高声说,“她后悔得痛哭流涕——要是能再选一次,她宁愿最初就不要认识你!”

杀了她。

让她闭嘴。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必须为她的妄言付出代价……她必须受尽折磨、痛苦而死。

仇恨如同细细的钢丝,一圈一圈紧密地缠绕着他的心脏,勒得他透不过气。在足以将一切理智焚烧殆尽的怒火中,小天狼星的脑海中仍旧残留着一个微弱的声音,不断提醒他——冷静点。再冷静点。

他的手仍然很稳,躲避射来魔咒的动作也恰到好处。但他的攻势更猛、施咒也更凶,一记记精准地劈向血缘上的堂姐,没有一丝犹豫。

小天狼星的爆发短暂地压制住了贝拉特里克斯。女巫狼狈地弯下腰去,恼火地用左手捂住不住淌血的右臂。

小天狼星借机抢上前去,一脚踢中她受伤垂落的右手,迫使她松开武器。随即他粗暴地揪住食死徒的衣领,举起魔杖,用杖尖对准她的心脏。

贝拉特里克斯惊愕地睁大眼睛。

她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近身,魔杖也脱了手。她发疯似地同他撕打,但小天狼星牢牢地抓紧了她,使她哪儿都去不了。

小天狼星死死地盯着食死徒乌黑的眼睛。

那双眼曾经很像安多米达的眼睛,具备着独属于布莱克家族的高傲和美丽。但黑魔法和阿兹卡班将她腐蚀至此,小天狼星无法从这双眼中找出一丝熟悉或可亲之处,所残留的唯有令人厌恶的狂热、恶毒和残忍。

他的嘴唇颤抖,一道咒语就酝酿在齿间。

魔杖在发烫,正如他满腔无处宣泄的憎恨和怒火。小天狼星在钻心咒和索命咒之间犹豫了一瞬——他想让她死,也想让她受尽折磨。

身后的黑门里传来隐约的骚动,当中似乎有谁在高喊“邓布利多来了”。大脑厅的黑门被猛地撞开,有个食死徒从里面手脚并用地爬出来,又被一个看不见的钩子勾了回去。

此刻并无反抗之力的贝拉特里克斯却不再徒劳挣扎,反而蓦地笑了。

于此同时,那双挑衅地与小天狼星对视的漆黑眼珠中,映出一道一闪而过的绿光。

那是终于摆脱了两只石犬纠缠的埃弗里,从他身后射出的死咒。

小天狼星没来得及惊讶,也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在电光火石的短暂一霎,他脑海中所浮现的唯一一个念头是——邓布利多到了,不知道伊芙会不会得救。

然后他仰面倒了下去。身体落地时,独眼还未闭合。

视网膜中映出大步流星走来的老人的灰白身影,可那只深灰色的眼瞳早已涣散失焦,一切光彩都在其中消弭了。

**********

小天狼星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格里莫广场12号卧室里的大床上。

卧室的色调如往日般晦暗,窗帘和墙壁都是灰扑扑的。即使伊芙住进来之后他们已经把整个房间彻底打扫过一遍,早就清除了所有积灰、害虫、蛛网和霉点,也修复了卷边的墙纸和歪斜的窗棂,但这老房子仍然显得破旧萧索。

在多雨多雾的阴冷伦敦,常年透不进阳光的布莱克老宅,总像是死寂而森然的阿兹卡班。

然而此时,在满目衰败之中,却有一束清凌凌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日光落在地上,形成一小块菱形的灿金色光斑。光柱清澈而柔和,却如同一往无前的利刃,决然地在阴云中劈开一道缝隙。

在倾泻而下的这束阳光里,伊薇特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望向窗外。

她穿着常穿的黑色长袍,长发编成蓬松的麻花辫,柔顺地从肩头垂下来。因为坐在日光里,她的身周笼罩着淡金的光晕,侧脸被日光勾勒出恬静温暖的轮廓,几乎具备某种近乎圣洁的超脱美感。

小天狼星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才慢慢撑着身体坐起来。

伊薇特察觉到了床上传来的动静,就回头看向他,弯起嘴唇,对他露出一个安定而柔和的微笑。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小天狼星打了个冷战。

她的神情和往日一般沉静温和。在耀目的光线下,那双漂亮的蓝灰色眼瞳呈现出一种接近透明的质感,反射出晶石般的璀璨色泽。

小天狼星翻身下床,赤着脚朝她走过去。

地板不凉,也不粗糙,反而像是被烈日晒得暖融融的石板。察觉到这一点的小天狼星惊异地低头看向脚下,却发现小腿以下都被乳白色的浓郁雾气所淹没,看不清踩着的是格里莫广场12号的地板,还是霍格沃茨走廊里铺着的大理石。

再抬起头的时候,他忽然认不出所处的房间了。

这里有床,也有沙发、书柜和壁炉,像是极光二手书店楼上那个小阁楼;同时却开阔、明亮而宽敞,又有点像拉文克劳河原旧居那个面朝悬崖的圆形露台;铺着浅灰色织花桌布的小桌上,一枝青翠的月桂枝插在细颈花瓶中,正像是佩尔顿街那个小公寓中摆放的那样。墙边倚靠着一排歪歪斜斜、七零八落的飞天扫帚,这又使小天狼星觉得,这里好像是六年级的第一次高等魔咒课之后,他和伊芙被关禁闭的那个被反锁的扫帚间。

伊薇特面对的那扇窗子敞开着。

从外面涌进来的风拂起轻薄的纯白纱帘,偶尔会掩住她摇椅上的身形,只留下一个模糊而朦胧的影子,无风时又飘动着慢慢落下,露出她如圣女般的沉静侧脸。

小天狼星走过去,撩起白色的纱帘,站到她身边。

“嘿,伊芙。”他低声说。

伊薇特坐在摇椅上仰起脸看着他,双手交叠,神情平静安然,眉目间笑意柔和。

“你来了。”她微笑着说。

小天狼星俯下身去亲吻她的发顶,从喉咙中含混地“嗯”了一声。

“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来。”伊薇特出神地说,接着抬起眼睛,朝小天狼星展颜一笑,“你来了,这也不坏。我原本打算在这里等一会儿就走的。”

“去哪里?”小天狼星问。

“去另一边。”伊薇特说。

她转过头,视线落到窗外,这让小天狼星不太确定她说的“另一边”,指的是窗户的另一边,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另一边。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

窗外的景色也很熟悉,但同样说不清是在哪儿。

他们似乎在高塔之上,脚下则是辽阔而广袤的原野。

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得见远处灰绿色的山峦轮廓。水面上铺洒着浅金色的夕阳碎片,反射出璀璨而夺目的梦幻般的光线。高处的风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带着来自海上的清新潮气,畅快却不激烈,扑在脸上,有丝丝缕缕的润泽凉意。

“这是哪儿?”小天狼星喃喃问。

“我不确定。”伊薇特若有所思地说,“但我猜想,应当不是终点。”

小天狼星短促地笑了一声:“我猜也不是。”

伊薇特从摇椅上站起来,撩开飘动着拂过手臂的白纱,和小天狼星并肩而立,眺望着窗外的山峦、原野和湖泊。

良久之后,小天狼星低声开口:“……我原以为你没死。”

“我原以为你没死。”他无措地重复道,话语因为喉间的哽咽而有片刻的凝滞,“我认定你还活着,因为牢不可破誓言并未向我示警。

“嗯。”伊薇特轻声说,“我猜到了。”

“什么?”

“因为是我自己选择了死亡,”伊薇特没有看他,用轻快而不以为意的语气解释道,“而非被外界的力量强行结束了生命。牢不可破誓言能分得清楚——主动走向死亡的人,并不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只是选择踏上了一段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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