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复活

哈利波特木然地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他的大脑还不能处理好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个男人把毫无反抗之力的哈利牢牢的绑在了一块墓碑上，墓碑上的名字正是汤姆里德尔。

“是你……”借着对方魔杖的光芒，哈利看清了眼前的人，他的心被悔恨和痛苦灼烧着，“小矮星彼得。”

小矮星彼得抖着手系好最后一个绳结，然后转到墓碑后面似乎要把什么东西推出来——那是一口巨大的坩埚，小矮星哆嗦着在坩埚下面点燃了魔法火焰，锅里的液体很快沸腾起来，哈利想不通他到底要干什么。

“现在……”

一个熟悉、嘶哑的声音说道，哈利惊恐地发现，那声音正是从他刚刚没太注意的包裹里传出来的，他心里蓦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时小矮星彼得已经把那包裹里类似婴儿却又邪恶得多的东西放进了坩埚里，嘴里大声地念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魔咒，“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哈利的脚下微微震动起来，坟墓里的某些东西似乎顺应着那叛徒的话落进了锅里，晶亮的液体立刻变成了亮蓝色。

小矮星彼得还在继续，他大声呜咽着，说道，“仆人的肉，自、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哈利既惊恐又恶心地看到对方砍掉了自己的右手，随即发现对方虽然极其痛苦，但已经喘息着来到了自己面前，他狠狠地割伤了哈利的手臂。

“——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

求你了，随便是谁——哈利痛苦地想到——千万别让他成功。

他的血一倒入坩埚，白色的蒸汽立刻窜了出来，一个瘦削的成年男性的身影从慢慢散去的雾气中显现出来。

“衣服。”他甚至没有看向哈利。

哈利被迫站在那里体味绝望的滋味，他眼睁睁地看着塞德里克被杀、伏地魔复活又召唤他的那些走狗，却无能为力。

“哈利波特，”伏地魔欣赏完自己新生的躯体，心满意足地踱步到哈利面前不远处，一条大蛇在稍远的草地上逡巡着什么，“你正站在我生父的尸骨上——跟你的妈妈一样，他只是个愚蠢的麻瓜……”

哈利的嘴早就被小矮星彼得堵上了，所以他不得不听着伏地魔讲述他那些扭曲的过往和想法，他万分后悔没有好好学习无杖魔法——否则刚刚他就可以把魔杖召唤来给他们来一记狠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身后的墓碑后面似乎传来了细小的沙沙声。很快，坟墓间、林木后走出了一个个穿着黑袍的身影，他们快步走了过来迅速地匍匐在伏地魔的脚下。

“欢迎你们，我的食死徒们。”伏地魔的声音非常平静，他平静地指出这些属下对自己十三年来的漠视、平静地指出他们的恐惧，用简单的句子戳刺他们心底深处真实的想法，然后毫不犹豫地用不可饶恕咒杀鸡儆猴。

哈利一面憎恶地看着他们，一面又暗暗记下那些他听起来或熟悉或陌生的姓氏，他厌恨伏地魔说起自己累累罪行时炫耀的口吻，似乎折磨、谋杀对他来说不过是跟呼吸一样简单的事。

“瞧啊，我只顾着跟老朋友们叙旧，却忘记了招待我们的新客人，”伏地魔假笑着走近哈利，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说道，“钻心剜骨。”

哈利感到各种各样的痛苦在自己体内爆炸，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在撕裂，他听到了尖叫——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等等，纳吉尼，他还要跟我决斗。”伏地魔面露快意，他安抚住脚边的大蛇，而后面相食死徒们，宣布道，“我，伏地魔，今天要在这里证明，认为这个男孩儿是救世主是多么愚蠢的想法——放他下来，虫尾巴，把魔杖还给他。”

似乎是防备他逃跑，食死徒们紧密地围成了一个圈，把哈利和伏地魔围在了中间。小矮星彼得快跑了几步，从塞德里克的尸体旁取回哈利的魔杖然后粗暴地塞给了他。

“你学过决斗，哈利波特。”伏地魔的声音堪称轻柔，但却透着一股蛇类的滑腻、阴冷，“首先，鞠躬。”

伏地魔好似颇有风度似的欠了欠身，但他血红的眼睛从没有离开过哈利的身上，“我说，鞠躬。”他抬了下魔杖，哈利立刻赶到自己的脊柱被什么力量狠狠地压了下去，那姿势一定很狼狈，周围的食死徒们都轰然大笑。

“决斗——开始！”伏地魔甚至没念咒语就又向哈利发射了钻心咒，哈利知道对方想折辱自己——就像猫捉老鼠一样，他踉跄着撞到人群，他们立刻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到了伏地魔面前，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稍微得到了一些喘息。

“来吧，哈利，休息一会儿？你是不是想让我停下？”伏地魔好以整暇地把玩着手里的魔杖，“还是要我再来一次呢？我猜，你想说‘不要’。”

一种轻松、愉悦的感觉席卷哈利的全身，这不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了，他的脑子不断回响着‘不要’两个字，但他不喜欢这样，他绝不说——

“绝不说！”哈利听到自己这样大声喊了出来，他对夺魂咒的抵抗显然触怒了伏地魔，也使得在场的食死徒噤若寒蝉。

“不说？哈利，我会在你死前教会你什么叫顺服。”伏地魔大幅度地挥舞起魔杖，但哈利已有准备，他快速扑到墓碑后面，在对方一击落空后迅速回身，孤注一掷——

“除你武器！”

“阿瓦达索命！”

红绿两道光芒在空中碰撞，连接成一道散发着耀眼光芒的金色光链，就连伏地魔的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但他似乎觉得很有趣，他挥手制止了想要上前的食死徒甚至示意他们退后一些为自己留出空间。

哈利惊讶的看着那金链化成上千道光弧，那些光弧织成一张巨大的金网缓缓地将他们罩了起来，更让他惊讶的是，他仿佛感到有人握紧了他的手，有声音在他耳边说，“哈利，不要放手，我会带你回去。”

光罩将食死徒隔离在外，里面却响起了凤凰的歌声，那歌声给了哈利极大的勇气，他强迫着自己紧紧握住颤动不已的魔杖，将两支魔杖连接起来的光珠逼进了伏地魔的魔杖。

哈利第一次从伏地魔那张脸上看到恐惧，他痛苦地大叫着丢掉了魔杖，然后，哈利看到那被抛弃的魔杖杖尖钻出了某种巨大的物体——那是一个人或者像人的形态的某种投影。

“是他杀了我对吗？孩子。”那老人说道，“坚持住。”

然后是一个女人，哈利确信自己在报纸上见过她的照片，这让他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别松手！哈利！千万别松手！”她急急地叫道。

没多久，又一个长发女子的身影从魔杖中走了出来，她满怀慈爱地看着哈利，“再等等，再等等，亲爱的，你爸爸就要来了，你会没事的。”

哈利眼里噙着泪水，贪恋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手臂不停的颤抖，这让他恍惚感到手臂上的压力大了不少。

“嗨，哈利，好小子，你这么大了，”詹姆波特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飞快地说道，“但我们时间不多，连接断开后我们能争取一点时间，你们必须拿到门钥匙，明白吗哈利？”他的眼睛有一个瞬间越过哈利看到他身后的某个地方，似乎那里有什么是活人们看不到的。

“就是现在！”詹姆大喝一声，哈利只觉手臂一轻他手里魔杖的联结瞬间因失去了支撑立刻断开，他觉得似乎有人紧紧地从前面抱住了他——“奖杯飞来！”

那人把奖杯用力塞到他的手边，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被鬼魂们淹没的伏地魔和两道耀眼的魔咒。

哈利重重地跌倒地上，脸埋在草地里一动不动，他知道自己安全了，门钥匙让他头晕眼花，他实在没有一丝力气从爬起来。哈利动了动手指，他的左手还勾着奖杯，右手紧紧攥着魔杖，但似乎还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