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身上也有？”路易丝问。

“有。”她点点头，“我知道，卢卡是哑炮。但这更代表他需要保护。”

“我听说这是黑魔法。”

“是黑魔法。”老婆婆抬起头看向她，“但我坚信我用在了该用的地方。如果有人敢读取你们的思想，他的灵魂就会受到猛烈的灼烧。”

卢卡斯缩了缩脖子。

“血人巴罗说，因为这样，我们受黑魔法的影响更大。”路易丝说。

“影响更大。你们可能更容易被吸引被诱惑，但——”老婆婆慢慢地说，“黑魔法对你们的伤害也会更小。而且——”她摇摇手指，“保护你的思想是最重要的。就算是最厉害的大脑封闭专家也不一定有我这个咒语厉害。”

“不好意思……”卢卡斯轻声打断了这有些剑拔弩张的架势，“请问，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坐吧坐吧。”老婆婆再次招呼他们，直到他们落座才娓娓道来，“叫我艾希婆婆就好，我差点嫁给了你们妈妈的叔叔，但很可惜没过多久你们的叔公就死了。倒也没什么，我的星盘看起来，我注定是孤独的。反正就是说，我算是你们的婶婆。”她乐呵呵地说，“我和你们的妈妈是忘年交。”

路易丝的胸口起伏着，长吁了一口气。

“那妈妈是因为什么不告诉爸爸？通过占卜提前知道自己的病情？”卢卡斯那对好看的眉眼写满了忧伤，真的算是让人看了我见犹怜。

“怎么可能？”艾希婶婆哈了一声，“菲奥娜根本不爱奥斯汀·布兰奇。”

“嗯？”路易丝的视线从自己紧紧攥着的双手，又回到婶婆身上。

“她想要孩子，然后就找了个优秀的男人，就这么简单。”艾希婶婆说。

“嗯？”卢卡斯也是同样的疑惑。

艾希婶婆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不耐烦：“她想要好看而且优秀的小孩，于是在一场宴会中找到了奥斯汀这个仪表堂堂的美国青年才俊。”她耸耸肩，“不过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家伙是斯莱特林的后裔。她还挺开心的，说是如果生个小蛇佬腔就可以带出门去找些蛇玩一玩了。”

“噢，那……嗯？”路易丝还是觉得很奇怪。这种奇怪来源于她被颠覆的常识还有现实与猜想的反差。

她预想过无数种可能。

但这一种绝对没有出现过！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布兰奇先生说：“她也很古怪。但她也是我见过最潇洒的女人。跟她在一起，你的生命里就再也没有\'无聊\'这个词存在的机会。”

这是古怪吗？这是不可思议！这是不可思议到让人费解！

“当然……”艾希婶婆望着两个漂亮的孩子，脸上终于有了悲伤，“她当时并不知道她的大限将至。你不知道梅林什么时候会夺走你的生命。她从来没想抛弃你们。”

路易丝听到卢卡斯的鼻息突然一紧，她便拉起了他的手。

“她是个很特立独行的怪人。她这一生都在做各种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在学校里种魔鬼网，教授们头疼又喜欢得不行。毕业之后四处周游，去罗马尼亚养过龙，打过魁地奇，还当过麻瓜的收银员，说是想体验被抢劫的情形。”艾希婶婆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之前看麻瓜的新闻，看到麻瓜用火箭载人去了天空又回来。她就说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被火箭撞死。”

卢卡斯破涕为笑了。要不是他突然这样抽泣了一声，路易丝都没注意到他脸上已经有了泪痕。“什么呀，这是……”他笑着，眼里有不一样的光芒。路易丝见过那样的光芒，就像他们的妈妈一样。

“因为她说既然要死，还不如是那样，多好。”艾希婶婆笑得无奈，“她说，将来人们提起她是怎么死的？是被火箭撞死的，多酷啊？她在巫师界和麻瓜界都会是个传奇。”

路易丝也笑了。

人们说母子同心，路易丝一直很想知道这种无形的连接究竟是什么样的，而现在，她似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虽然菲奥娜不爱布兰奇，但她爱你们。”艾希姨婆说，“她真的很爱你们。”

“我能感觉到。”卢卡斯擦了擦眼泪，“比起布兰奇，奥苏利文更让我觉得……像个归宿。”

“也不能怪你们爸爸。”婶婆说，“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像是被利用了。噢，其实也是被利用了。”

“他似乎很想她。”卢卡斯说。

“为菲奥娜着迷的男人可不止她一个。”婆婆说，“说实话，你们的母亲算不上一个好人。她是我见过最自私但也最自在的女人。她只想拿到她想要的，其余的什么都不管。”

“所以，就这样？真相是这样？”路易丝心里最沉重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这还不够？”艾希婆婆笑了，“说真的，你们别被上一代人的事情牵绊。菲奥娜是很过分的人，但布兰奇也不是一个长情的家伙。菲奥娜要不是离开了，我想他也不会那么挂念。那是个利益心很重而且心思很深沉的男人。”她又宽慰道，“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不代表你们就只能是什么样的人。”

“是吗？”卢卡斯问。

“我问你们啊。你们有人是蛇佬腔吗？”艾希问。

路易丝举起手。

“他们邀请你们留下了吗？”

“有。”路易丝说。

“这个学期去霍格沃茨，问邓布利多那个老头子，布兰奇有没有给他写信。”艾希说，“然后卢卡你再问问你的学校的老师，有没有人去打探过你。”

“不是吧……”路易丝有些不舒服了起来，“我已经表示过……”

“你就看吧。”艾希哼了一声，“他那个家伙表面和善，背地里肯定想尽办法，想拉拢你这个女儿的。但我也说了，你不用管。”

“不，我只是……”路易丝也说不清。

“总之，你们来了。”艾希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她的手里突然多了一个鹿皮本子，“这算是你们妈妈留给你们的。里面是一些咒语和一些笔记，她是个很天才的女人，特别对于他们家族擅长的那一方面。路易丝，你就留下吧。”

路易丝恭恭敬敬地接过：“谢谢……我……还想知道她的墓在哪？”

“对对！妈妈的墓。”卢卡斯频频点头。

“墓？”艾希又笑了，“她那样的人怎么愿意让自己的尸骨被困在一个地方？”她像是回忆起很美好的一幕那样，“她火化了之后，让我把她的骨灰撒在冬天的风里了。”

路易丝直到回到家还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是想着一鼓作气全部搞清楚，但现在信息量太大又让她难以接受。

而这样的感觉直到路易丝的面前摆上丰盛的晚餐还萦绕心头。这一天坎贝尔家的饭桌上难得有了一次严肃的话题。大家听完这一天两人的经历之后也陷入了沉默。

还是路易丝打破了这一阵沉默：“我突然很想出门玩。”

“玩啊！”凯登最快接上话，“你难得的暑假！我们明天带你——”

“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旅游了？”路易丝目光炯炯，落在每个人身上，“我们去旅游好不好？”

如果说自己难以排解，那就去找那个总能让我忘掉一切顾虑的家伙吧。

“我和你们爸爸有工作走不开，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一起去吧。”南娜·坎布尔拍了拍她丈夫的肩膀，得到了他认可的笑容。

“我可以帮你们——”伊森刚要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伊森，你也去。”查尔斯作为一家之主发话了，“你今年还没有公休过。”

“行啊，我们都去。”埃利奥特笑了，“维多利亚你去不去？你得去。”

“去啊。”维多利亚看向路易丝，“我当然要去。”

“那我们去哪呢？”卢卡斯显然也不再沉溺在阴沉的情绪之中，被大家的情绪煽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