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服从他的，还是曾经反对他的。

“……真好，汤姆。”

说着，安德莉亚把自己埋进汤姆的胸膛，紧紧拥抱住他。汤姆感到胸口湿湿的，他环着安德莉亚，用下巴轻碰她的发顶，问：“安德莉亚，你怎么哭了？”

安德莉亚抬头，脸上挂着残留的泪痕。不等汤姆伸手去擦，她已经自己拂去了脸上的眼泪，露出笑容来。

“就当做是被玫瑰的花香呛了眼。”

安德莉亚说。

她专注地看着汤姆，轻抚他的脸，感慨万千。

这是她数十年不曾见过的汤姆。

人的劣根性也许是这样：不知汤姆的真面目时，想去窥探他纯良和善外表之下的模样。知道后，却反而想方设法地希望他能够变回从前那个温柔有礼的绅士。

在此刻，她终于重新寻回了自己的爱人，那个她曾熟悉的汤姆·里德尔。内里工于心计、野心勃勃、睿智冷静，外表谦逊有礼、善解人意。

英俊且迷人，蛊惑且危险。

玫瑰花瓣包围着他们，有几瓣落在汤姆的发顶，给他添了几许温柔。他深邃的眼睛如黑宝石，安德莉亚忍不住轻轻点了点他高挺的鼻梁。

汤姆·里德尔拥有俊美无俦的脸庞，立体而生动。他的行为得体，既不显得亲昵，也不显得拘束，总会让对方感到如沐春风般的情绪。

只要他想。

汤姆轻轻放开安德莉亚，手掌碰另一侧的肩，微微躬身，颔首说道：“亲爱的安德莉亚·怀特小姐，很高兴见到你，这是我的荣幸。”

安德莉亚也侧身回了个礼，装作刚认识的陌生人，浅笑着说：“汤姆·里德尔先生，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说完后，她被自己逗乐，捂嘴笑起来。汤姆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灵动活泼的模样，眼神缱绻。

“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过了一会儿，安德莉亚问。

“在你和邓布利多交谈的时候。”汤姆说。

“你听我们的对话了吗？”安德莉亚又问。

“当然没有。”汤姆托着下巴，故作犯难，好像他正在认真思索，随后，他严肃地说，“偷听可不是一位绅士的好习惯，而且——你会和我说清楚的，不是吗，安德莉亚？”

“当然。”安德莉亚踮起脚尖，将额头对着汤姆的额头，她轻轻地说，“里德尔先生，你想知道你妻子的记忆吗？”

……

汤姆在安德莉亚的记忆里看到了许多牢不可破的誓言。

他轻笑一声，靠近了安德莉亚。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又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然后缓慢地、郑重地吻了上去。

汤姆的另一只手环着安德莉亚的腰，安德莉亚的双手环住汤姆的脖子，她踮起脚尖，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这个吻之中。

忽然，汤姆收紧了手。

安德莉亚听见呼啸的风声，感受到不正常的移动，她想睁眼看看，视线却被汤姆空出来的一只手遮挡。

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和汤姆来到了她在二楼的卧室。

“汤姆……”安德莉亚话还没说完，汤姆就又低下头深吻她。安德莉亚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怦怦乱跳，她似乎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什么……

很快，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因为室内的灯光全灭了，连窗帘自动地合上了。

她背靠着床柱，那有些硌。也许汤姆也察觉到，所以他拥抱着她，将她带离床柱。接着，她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这……

安德莉亚咬了一口汤姆的嘴唇，汤姆吃痛松嘴，微微喘息了一声，他声音低沉，取笑着安德莉亚：“怎么了，安德莉亚，我以为你会害羞的——如果你想，我们也可以开灯……”

黑暗中，安德莉亚的脸通红一片。

她挣扎不开，愤愤地捶打了下压在她身上的汤姆·里德尔。随后，她半推半就，放弃挣扎，像一条没有梦想选择瘫着的咸鱼。

汤姆看她这样，坏心眼地想要逗弄她，他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安德莉亚浑身颤栗了一下，刚开始她忍住了，但到了后面，她忍不住出声。

“撕拉”一声，是丝绸破裂的声音。接着，安德莉亚的怒喊声传来：“汤姆·里德尔——你能不能别撕我的——”

“——不能，我亲爱的安德莉亚。”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月亮从树梢升起来，又躲到乌云里去。迷迷糊糊间，安德莉亚听到汤姆用喑哑的声音说：“……我爱你，安德莉亚。”

安德莉亚环着汤姆的脖子，仿佛陷入一片柔软的云海中，昏昏沉沉的。她顺从本能，回答着汤姆：“……我也爱你，汤姆。”

窗帘被拉开，炫目的阳光照进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安德莉亚睁开眼，被刺目的光线晃了眼。她伸出手，挡住了视线。意识渐渐清醒，她想到昨天的事，将手塞回被子里，把被子往上拉，确保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早安，安德莉亚。”衣冠整齐的汤姆坐在不远处靠窗的位子上，惬意地阅读着报纸。安德莉亚捂住耳朵，不想理他。

想了想，气不过，她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

她听到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汤姆走过来了。汤姆看着她缩成一团的模样，也不说话。他弯下腰，往安德莉亚的后颈吹着热气。

安德莉亚感到脖子痒痒的，她终于忍不住了。被子包裹着她，她像一条毛毛虫似的翻了个身，打着哈欠敷衍着：“好吧，早安，汤姆，里、德、尔。”

“你快走开，我要换衣服了。”安德莉亚催促着，仔细听，她的声音有些哑。

“哦？”汤姆挑了挑眉毛，站在那纹丝不动，眼神还有点玩味。

安德莉亚刷的红了脸。

“里、德、尔，你好好说话——”

安德莉亚整个缩进被子，把头埋了起来。

“亲爱的怀特小姐，你不是要起来了吗——又要接着睡过去了？”汤姆拍了拍丝绒被，明知故问。

“难道不行吗？”安德莉亚嗡嗡的声音传来，“你快点走，我要继续睡一会儿。快点走，快点走。”

汤姆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那好吧，亲爱的怀特小姐，我过一会儿再来。”

说完后，汤姆识趣地离开了。他转过身的那一刻，光影斑驳地打在他的脸上，使他看上去神秘极了。

汤姆离开后，房屋静悄悄的。好半晌，安德莉亚才把自己从闷热的被子里解救出来，大呼了一口气。

她想到什么，又是红了脸。

离开的汤姆此时来到了霍格沃茨。

“汤姆，真是难得的稀客。”邓布利多的半圆形镜片反射着湛蓝色的光，他笑呵呵地寒暄着，“还是这样的你看着让人舒服。”

汤姆坐在邓布利多的对面，十指交叉着，平放在桌面。他散漫打量着校长室的装饰，眼里全是从容不迫。

“邓布利多，许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汤姆哂笑了声，带着微妙讽刺，缓缓吐出最后两个字，“——虚伪。”

他不得不承认，邓布利多的心理素质确实过硬。一个极具威胁性的敌人就坐在他的对面，他却能面不改色地谈笑风生。

不过，那又如何呢？

“那么，汤姆，你今天来，是想做什么呢？”邓布利多依旧笑呵呵的，“总不会是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吧？”

汤姆轻叩了一下桌面，一杯威士忌凭空出现——他看起来甚至比霍格沃茨的校长还要熟悉霍格沃茨。

他晃动着高脚杯，轻呷一口酒，悠哉地说：“当然是来和你做笔交易的，邓布利多。”

“我突然间意识到，俘虏敌人，或者杀死敌人，对我没有好处。”汤姆说，“比起打败敌人，我更希望得到敌人的臣服。”

“——昔日的敌人弯下头颅，心甘情愿地歌颂你，世界上恐怕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汤姆直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