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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被剧本组奉为庄家(97)
作者:我又觉得我可以了 阅读记录
“但更准确的说,是她用死亡把异能剥离了出来。”
“为了镇守这本会为横滨招来无数灾难的异能之「书」。”
夏目漱石的话徘徊在耳边。
每一个音节都无比清晰。
每一句都像录存的老旧留声带,在空无世界里化作一句又一句的实体文字,赤沉的绝望压到少年肩膀上,可太宰治却发现,这样的绝望似乎只是冰山一角。
夏目漱石保守的秘密远没有结束。
夏目漱石说,他的声音已经接近麻木:“她的死亡是为了平稳的将城市的未来托付出去。但她眼里有更远的未来,所以,她分开了异能和自我。一份守着你们,一份在这里。”
男人的手指向了他面前那本「书」。
太宰治空洞的瞳孔收缩。
麻木绝望的世界再次看见了更大的恐惧。
夏目漱石说:“她的灵魂将永远困在了这里,无休止地成为一道屏障,以确保拥有改变现实力量的异能之「书」再不会遭受觊觎和利用。”
这就是赈早见宁宁没有杀死魔人的理由。
这就是赈早见宁宁放任异能特务课观测横滨的理由。
灯光下,没有封皮的空白书本表面流转着一层浅淡的光,像是有什么永久的、不可逾越的屏蔽场部署在了上面,彻底截断了这个万能许愿机一般的武器的力量。
那是赈早见宁宁的异能。
她是骄傲的强者,拥有的力量即使投身人才济济的异能大战也能留下赫赫威名。她将力量倾注在了这里,便没有人能突破这样的屏障。
策无遗漏的少女算计了一切。
包括她的死亡,也连身体和异能一并拆分利用,最优解到了极致。
于是她的身躯奉于死亡,她的灵魂永无宁日。
夏目漱石的话彻底压垮了少年的肩膀。
那少年却忽地,不知道为什么,扯出了一个笑容。
他的一切都被无边的黑暗浸染。
绝望的声音从灵魂深处呜咽而出,再看不见希望。
“你想说……”
“唯一能解救她的,是我,对吗?”
第64章 融世界于一城,筑一城为爱人(64)
中原中也几乎要咬碎一口牙齿, 少年骤然高声质问道:“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哪怕只是早一天……”
“哪怕只有一天……”
少年呛出一口气,重复着不甘和委屈,酸涩瞬间涌上眼眶, 破碎的呜咽从喉头发出,声音却弱到几乎消失:“哪怕只早上一天, 我们也能阻止她啊……”
能吗?
不能。
因为赈早见宁宁的死亡已经是定局了。
就算没有魏尔伦的事情, 她的身体健康已经到了最低谷。
六年前能直接面对两名超越者加上荒霸吐的强者到如今连起身都要撑住自己才能站稳,异能医师只是他们的自我安慰的期望而已。
面对中原中也的质问,夏目漱石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男人微微垂眸,低声自语:“是啊。我应该更明显一点的。”
“明明我都看见了,她为你们放缓了脚步。”
“为什么, 为什么我没有更明显一点告诉你们呢……”
江户川乱步的呼吸几乎凝滞住了。
他好像听见了什么难以承受的事情:“什么?”
夏目漱石越发苦涩哀伤,缓缓说道:“我的学生,赈早见宁宁。”
“擅于利用一切条件,擅于杀戮和夺权。这样的她,在过去眼里只有征伐。”
“我很少见她在乎什么。”
男人的目光掠过森鸥外, 在那双紫红色的瞳孔上停留了一会儿, 说道:“其实很多计划的完成时间应该是在四年前, 那场里世界战争她可以不用输,她完全有能力赢下来。”
森鸥外怔在原地。
“那时候她的计划里, 很多事情可以不用放缓,也不用额外猎杀对应的宣称,作为新开战的借口。”
“但她却偏偏这样做了。”
江户川乱步无力地垂下手。
不用夏目漱石说完,江户川乱步就知道男人满心的苦闷是出自什么。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夏目漱石就对他说过的那句话一样。
“能影响到宁宁的人屈指可数。”少年说, 他已经明白了这对师生之间的合谋与不舍,“所以, 我们是你期望于她的枷锁,你期望过用我们来阻止这个悲剧。”
“大叔……”
江户川乱步扯开一个惨然的笑容。
“你成功了。”
“但太成功了。”
成功到让以战意、憎恨、恶意和鲜血为粮食的嗜血兵器抛却本能,选择平静而死得其所。
夏目漱石沉默着。
男人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意气风发,在一刻他不是赫赫有名、能与港口Mafia之主对抗的大人物,此刻的夏目漱石只是一个杀死了自己最骄傲的学生后,还要注视着她的灵魂陷于囹圄的刽子手。
他将目光投向太宰治,似乎在无声询问这个少年最后的抉择。
但刚才的对话已经再一次加重了那份本来就望不到尽头的绝望,太宰治什么反应也没有。
记忆依旧在一幕幕掠过脑海。
【再锋利的剑也需要剑鞘,否则就会是过刚易折。】
【她选择了你。】
过去的声音变成了破碎的玻璃,顺着喉咙咽下去。
发出的音调变得千疮百孔。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还能站得住的。
他设想过很多可能。
最差的可能,或许是看着她缠绵病榻。
但世界上异能者很多,战争遗留下来的特殊异能武器也很多,总有办法能治疗她。港口Mafia权势滔天,赌上一切还能找不到合适的治疗方法?
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一步时,太宰治怀抱期望。
因为这是赈早见宁宁希望的。
但事实告诉他。
从生命到灵魂,他什么都挽回不了。
过去的记忆如刀片般划来。
——【我不希望你成为放弃等待和希望的人。】
没有希望。
能等到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如果就此转身回去,面对的会不会是一个永远在苦难与折磨里的赈早见宁宁?
她的死亡是在他无意识的时候注视着的。
那连她死后的不得安宁他也要一并目睹吗?
少年的灵魂蜷曲成一团黑色,整个人都佝偻地弯曲下去,他双手环抱着自己,手指紧紧扣住手臂,仓惶地,黑发间似乎划过冷凝的光,滴落到地上。
——【别怕疼,你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无声的嘶哑从张开的嘴巴里发出。
说不出话。
也叫喊不出声。
好疼。
好疼。
好疼。
真的好疼。
太宰治感觉全身都麻木了,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应该去碰那本「书」吗?
还是该自私胆怯的,为了自己虚妄的幸福,让给予他温柔的少女永远遭受折磨?
——他要亲手抹杀自己活着的意义吗?
这个问题乍然出现在太宰治脑海里,少年整个人都怔住了。他抬起头。鸢色的瞳孔失去往日神采,变得一片空无,只留下了黑洞一般的黑色。
太宰治踏出了一步。
摇摇晃晃地,及其不稳的一步。
犹如灵魂已经消亡的尸体,但他还是越过夏目漱石喊停的那条线,踏出了一步。
“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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