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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被剧本组奉为庄家(237)
作者:我又觉得我可以了 阅读记录
优秀的机器。
无论是头脑还是作战,都是完美到让人胆寒的优秀,单兵作战效率高到令人发指。而十分钟前赤井秀一也十分直观的感受到了。
她在被突袭过来的人碰到过之后,杀死身边全副武装的人只用了短短几分钟。
子弹伤不了她,少女能在开枪瞬间预判弹道轨迹,闪身躲开后还能有余力射杀敌人。
赤井秀一立刻反应过来,从乌丸松被控制的那一刻起,她的敌人就从针对性的个别目标,变成了全部——包括他,也在少女的杀戮目标里。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之后,最后站着的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在一瞬间,赤井秀一眼前划过一抹樱色。
浅淡的发丝仿佛早春顶着寒冷绽放的樱花。似是未琢之玉,宁静的落到他面前。
指尖接触,虚虚地放在他拿着枪的手腕上,力道很轻,赤井秀一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冷温度。月色下的少女愈发苍冷,和他的肤色显出极端对比。
这样近的距离,赤井秀一几乎能感受到刺骨的杀意。
被更改了程序的少女此刻面对人类只有切实的恶。
好像在说,这才是他们、赤井秀一应该认识的那个乌丸松。
但当赤井秀一看去时,却发现少女试着对他弯下眼眸,想露出以前的笑容。
好像灵魂在试图挣破束缚似的,眼睫颤了颤,失败了。
赤井秀一错愕,再看去时,撞入了一汪安静的苍蓝,是一种让他浑身发冷,沉渊般的死寂。
仿若花瓣跌落泥土。
白鸟撕裂歌喉。
她做不出安抚的表情,便开口,断断续续地说道:
“没关系,我们的合作,还有效。”
“我不会,对你,动手。”
第162章 弗兰肯斯坦;普罗米修斯(31)
【‘我的内心深处有你无法想象的爱, 以及你难以置信的愤怒,若我不能满足其中之一,便会纵容另一个。’】
【可是, 安室先生。我分不清楚。】
【我分不清楚你们脸上露出的表情到底是爱还是恨。】
…
远方传来沉闷的雷声。
安室透猛踩油门,将速度提到了极致。青年死死握紧方向盘, 车的轮胎在他的操纵下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暴动的引擎响彻夜空,几乎盖过了滚滚雷声。
要下雨了。
安室透的目光触及副驾驶上的伞。
是乌丸松送给他的。和她一贯喜欢的颜色不一样,冷肃的黑伞, 最适合使用的场合就是参加祭奠葬礼。
好像从一开始她就在预示着什么。
好像从一开始她就在期待着什么。
谎言、谎言。
……谎言。
“一切的真相,都需要谎言作为护卫。”安室透扣紧方向盘,皱着眉头低吟出那句他曾经以为自己理解了的话。
他之前以为, 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指苏格兰。
黑麦是最先有卧底倾向的那一个,他是第一层谎言;波本这个第二层谎言的出现则会更进一步加强苏格兰的安全性。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苏格兰的真实身份,诸伏景光的潜入也会更安全。
乌丸松在后来也告诉过他,这就是她想要的。
她要把苏格兰安全的送到对面。
诸伏景光也告诉他,这是他和乌丸松的约定。
因为是和人类的约定, 所以乌丸松处心积虑, 用一次‘死亡’去完成了。
这是上一个谜语的谜底。
那么下一个呢?
安室透喃喃, 眼瞳空洞:“最根本的、无人理解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连离她最近的琴酒都没发现?
乌丸松到底在掩盖什么?
他不断地按下电话拨通键,但黑麦和乌丸松都没有回应;诸伏景光折返回了朗姆那边的基地深处, 琴酒比安室透距离得还要远,目前离乌丸松最近的就是安室透。
——还有黑麦。
黑麦威士忌,诸星大。
真名不详,真实身份也不详。
安室透至今不知道黑麦的具体身份, 乌丸松说,是和他类似的背景。安室透推测可能是境外势力, FBI之类的,以少女的思路,这类势力更符合她对计划的要求。
——那她需要诸星大的原因会是什么?
安室透骤然想起乌丸松对他说过的话。
【人类的正义和邪恶,没有区别。】
【所以会对我举起枪的诸星先生,也没有这种区别。】
……
【我即组织本身。】
【唯一的选择,就是杀了我。】
【杀了我,可以杀死这个组织百年来的全部罪恶。】
她在期待死亡。
对人类充满恶意的非人类少女在期待死亡。
——乌丸松着期待有人杀死从罪恶中诞生的她。
安室透身体僵硬,仿佛被这一刻出现在脑海的想法束缚住了。
他喘不过气来,忽然间感到强烈的眩晕感,用车窗外涌进的冷风呛进口鼻,望着前路漫漫夜空,安室透手脚发凉,仿若置身寒渊。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推测出来的真相太沉重了,沉重到安室透心跳加快,他要深呼吸一口气,长大嘴巴缓慢到像是在呕吐一般呼出,才能勉强压下这股窒息。
可他还是指尖发麻。
好像血液都在夜雨将倾的寒风中凝固了。安室透麻木地踩下油门,握紧方向盘的手已经用力到发白,他紧紧地咬着后牙槽——他要尽快赶到。
他必须尽快赶到。
只要赶到,一切都还有可能。
他能告诉乌丸松她想解开的疑惑,他能告诉乌丸松什么是世人,他还没告诉过乌丸松他的名字,明明少女从最开始就直白的袒露了她的名字,他却还没把他的真名告诉她……
不用顾及卧底与否了不是吗。
乌丸松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了。
他的私心、他的诡计、他的一切,乌丸松早就知道了,她说过,从一开始。
她只是装作不知道,看着他从她身上窃取情报。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憎恨着人类的怪物会弯下腰,小心地递出摘了刺的玫瑰?
为什么要用这份合理到无可挑剔的恨意藏起对人类的爱?
安室透无法呼吸。
他念着什么,没有人听得清,在极速飞驰的大街上,也没有人能听。安室透只能说给唯一拥有解开迷题线索的自己听。
乌丸松可以恨人类,可以杀死人类吗?
可以。
她可以。
她有这个资格憎恨人类。
哪怕她篡夺全部的力量之后对人类发起屠杀,对乌丸松来说也没有不合理。
她是从人类恶念中诞生的杀戮机器。
她的存在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可她说要杀死人类真的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动手?”
“她知道战争是什么,也明白死亡的必然性——她利用过这样的人类规则无数次。只要她想,以乌丸财团百年来从她手中经营的人脉与力量,她什么都可以做到。”
“她说过,要成就伟业,不可慈悲行事。”
如果她想杀死人类,那她为什么还要在明知诸伏景光是公安的情况下选择这么个人,去替她做最能触及到她核心的事情?
苏格兰、黑麦、波本……
她选中的,都是最后会将她带上审判台的人类。
……
她这是将生命和杀死她的理由同时交给了人类啊。
哪里有杀意。
哪里有憎恨。
安室透大口大口呼吸,眼眶湿红,眼泪在涌出后迅速被夜风吹干,他将车的动力发挥到了最大,大到引擎发出比雷声更大,轰隆隆的声音贯彻青年耳膜,他没法思考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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