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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戈里先生闻言,心情变好。
因为连环袭击案和埋尸案至今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福尔摩斯昨天还跟他说要见连环袭击案的几个受害者,以及当时她们被袭击的地方。
福尔摩斯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在两三天的时间里破案。
格雷戈里先生跟阿加莎说从埃克塞特回伦敦的早班火车已经错过,最近一班火车在中午,现在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要不要逛一逛庄园。
格雷戈里先生显摆着手里的相机,“难得到埃克塞特,不如趁机拍几张照片留念。”
拍照留念?
阿加莎没什么兴趣。
格雷戈里先生很想留几张阿加莎的照片,见她没有很感兴趣,心里有些纳闷。
年轻的美丽女孩们不都喜欢拍照片吗?格雷戈里先生有两个妹妹,每次出去游玩,都要留下无数照片。
但格雷戈里先生并不气馁,他晃了晃手中的相机,诱哄似的语气,“难道你不想试试全英国最先进的相机吗?你放心,我当警探的天赋不如福尔摩斯先生,但当摄影师的天赋肯定比他高得多。”
在一旁的福尔摩斯闻言,要笑不笑地看了格雷戈里先生。
格雷戈里先生眼里只有阿加莎,继续盛情邀请,“就去拍几张照片吧,杜兰小姐。”
阿加莎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这时候再先进的相机,在她看来都是老古董了。
不过她穿越之后还没拍过照片,一是觉得这本来就不是自己原本的模样,二是没有机会。
福尔摩斯看得分明,跟阿加莎说:“昨晚在罗斯上校的晚宴上,客人们对格雷戈里先生的玫瑰园赞不绝口。你想去看看吗?”
格雷戈里先生带着福尔摩斯和阿加莎去了玫瑰园,阿加莎昨天被挡在栏杆外没能进去,今天在主人的带领下走进了那一大片玫瑰花田的小径。
格雷戈里先生在屋里的时候还一心想着为阿加莎拍照,到了庄园就对着玫瑰各种角度拍拍拍,是一个合格的摄影发烧友该有的模样。
福尔摩斯双手环胸,看着几乎要躺在地面上、姿态十分扭曲的格雷戈里先生,语气冷冷地跟阿加莎说:“他昨晚说他最大的天赋就是吃喝玩乐,我总算是相信了。”
阿加莎被两位男士逗得忍不住笑意。
她独自走进一片粉色的玫瑰花田里,英格兰乡村的春风拂面而来,空气里都是淡淡的花香。
她置身在其中,忽然想起某年的春末,她和父亲一起去南方的城市游玩,当地也有一个盛名在外的玫瑰园,漫无边际的花海,风扬起,就带起花瓣。
那时候父亲跟她说起年轻时他与母亲交往的事情,父亲说他向母亲求婚的时候,就在这个玫瑰花园里,当时正是黄昏,夕阳花海,美不胜收。他在落日下向母亲求婚,十分浪漫。
服装设计出身的母亲确实是个讲究浪漫的人,两人结婚后,父亲一门心思全在事业上,后来跟母亲分开也十分正常。
只是,阿加莎没想到自己会在异世他乡的英格兰的某个庄园里,回想起当初与父亲一同去看的玫瑰花海。
她站在花海之中,一时恍惚,生出一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惆怅与失落。
格雷戈里先生刚拍完玫瑰,想起他的本意是要拍阿加莎的,快步走过去,却被福尔摩斯伸手挡了一下。
格雷戈里先生:???
福尔摩斯面上露出一个微笑,“借你手里这个英国最先进的相机用一下,可以吗?”
格雷戈里先生不知所以,但还是将手里的相机交给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抱过相机,镜头对向花海中的女孩。
四面八方的粉色玫瑰花将她包围在其中,温柔的春风将她栗色的长发拂起,一袭浅米色连衣裙的女孩在花丛中,比花还明艳三分。
“阿加莎。”
福尔摩斯喊了她一声,花丛里的人闻声回眸。
“咔嚓”的一声,福尔摩斯为阿加莎拍下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张照片。
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旁边的格雷戈里先生看到阿加莎的那个回眸,不知是赞叹福尔摩斯的抓拍技术还是赞叹阿加莎,低声说道:“真漂亮。”!
第45章
阿加莎从格雷戈里先生的庄园出发到埃克塞特火车站,格雷戈里先生安排了埃克塞特对一个工作人员送她去,并且将她送到火车到头等车厢。
阿加莎到了伦敦的火车站后,叫了一辆两轮马车回贝克街公寓。
到贝克街公寓的时候,天色已经入黑了。
哈德森太太知道她今天傍晚要回来,还没吃晚餐,正在餐厅里倒腾她养的盆栽。
阿加莎打开大门,看到哈德森太太,有些意外。
哈德森太太笑道:“约翰跟我说你今晚要回来,约莫就是这个时候到。正等你到家吃晚餐呢。”
阿加莎拎着轻便的行李进门,张开手臂拥抱哈德森太太。
她闻到哈德森太太最近常用的那款安神香的味道,主调是薰衣草,闻起来令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神经。
“哈德森太太,我真想你。”
年轻女孩的嘴巴仿佛摸了蜜,哈德森太太听得十分开心。
她推着阿加莎进房间,让奔波了一整天的年轻女孩去洗澡换一身衣服。
阿加莎回房拿了衣物去浴室,她看着浴室镜子里的女孩,栗色的长发,雪白的肌肤和湛蓝色的眼睛……她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回避这张脸的。
午夜梦回,她也总会有一种自己终将会离开这里,回到过去的世界。
可已经这么久了,她知道有的念想只能是奢望,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成真的。
阿加莎望着镜子里的人,举起爪子,笑着打招呼——
“嗨,阿加莎。”
……觉得自己好像有病。
洗完澡换了一条淡粉色的长裙,阿加莎到餐厅去,哈德森太太端着餐盘从厨房出来。
阿加莎过去接过哈德森太太手里的餐盘,她将餐盘里的东西摆放在餐桌上,跟哈德森太太说:“哈德森太太,我在埃克塞特给你带了一瓶来自金帕克山林的雪松精油回来。”
哈德森太太听了特别开心:“我早就听说金帕克山林的雪松精油很好,你第一次出远门就给我带了礼物,我要把它珍藏起来。”
阿加莎忍俊不禁,“倒不用这么郑重其事。我在埃克塞特认识了新朋友,只要你喜欢,我随时可以找朋友帮忙买了寄来。”
新朋友?
哈德森太太好奇地看向阿加莎,“是男士还是女士呀?”
阿加莎:“是男士,就是就是那天跟莱斯特雷德先生一起来的那位先生。”
哈德森太太记得那个英俊高大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剑眉星目,是谁看了都会忍不住赞叹一声好俊朗的小伙子。
哈德森太太挑了挑眉,拉开餐椅坐下。
阿加莎笑着说:“其实我不止给你带了礼物,也给华生医生带了一份。可惜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二楼的灯没亮。”
“约翰早晨就出去了,应该是和莫斯坦小姐约会去了。”
哈德森太太手里拿着刀叉,小刀划过牛排,她笑着跟阿加莎说:“约翰让我转告你,他九点之前会回公寓,你如果有事想问他的话,九点之后到二楼能找到她。”
阿加莎明天要去雅各布·霍格的心理诊所,麦考夫说为她争取一个机会,到底她能不能让雅各布·霍格相信她是一个可造之材,全靠她个人的本事。
阿加莎没有什么去诊所面试的经验,想请教一下华生关于这些方面的事情。
她刚才还在琢磨着华生什么时候回来,可是华生早就已经想到她可能需要他的帮助了。
忽然之间,就觉得很感动。
阿加莎想起自己来道这个世界,感受到的第一缕善意,就是来自华生的。
并不是说福尔摩斯不好,但当时福尔摩斯确实是为了他的委托人伊娃小姐,欺骗了阿加莎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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