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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的手指轻抚着手里柔软的玫瑰花瓣,轻声说道:“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根据格雷戈里先生所说的,她离开别墅的时候,心情很好,还说跟夕阳有一场美丽的约会。按照常理而言,她半个月前在金帕克山林被人袭击,如果没人陪同,不可能会孤身一人去山上看夕阳。”
尤其是这些袭击案经过媒体报道之后,金帕克山林应该已经成为年轻女士有多远就离多远的地方,又怎么会自己独自上山看夕阳呢。
连环袭击案暂时还是没有头绪,现在警方这么大张旗鼓的动作,可能也会让对方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
但是卢卡斯小姐的凶杀案,却还是有点头绪的。
阿加莎微微侧头,看着夕阳下的福尔摩斯,“明天去马场吗?”
柔和的阳光下,福尔摩斯若有所思的侧脸显得十分立体,英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
这个男人认真思考的模样,总是能不经意惊艳了他人。
福尔摩斯点头,灰色的眼里带着点笑意,语气轻快,“去一趟马场,关于卢卡斯小姐的许多事情,或许就能得到答案。”
既然是熟人作案,不可能一点端倪都没有的。去一趟,找人聊聊天,福尔摩斯心里或许就大概有谱了。
每逢这种时候,阿加莎都不得不佩服他。
庄园很大,真要走完估计要花半天的时间,阿加莎和福尔摩斯在天黑前绕着花园走了一圈,回去的时候格雷戈里先生已经回来。
他的领结被拽得有点歪,脸色有些疲倦地坐在沙发上,见到阿加莎和福尔摩斯先生回来,连忙起来迎了上去。
短短半天,格雷戈里先生从开始光鲜亮丽的形象,变成此刻这样灰头土脸。
年轻的警探在山上发现了埋尸的地方,要下山找同事上山封锁现场,同事负责挖尸,他负责带福尔摩斯和阿加莎下山,将两位从伦敦而来的贵客送到庄园后,又赶回警察厅借调案宗,然后又要去金帕克山上看挖尸挖得怎么样,安排后续工作。
阿加莎想想格雷戈里先生从发现那只人手后忙到现在,就深感同情。
此刻仪容不太整洁,也情有可原。
格雷戈里先生对自己怠慢了贵客感到抱歉,但阿加莎表现得相当善解人意。
“格雷戈里先生,你今天太累了,不必特意招待我和福尔摩斯先生。”
年轻的女孩梨涡浅现,轻柔的声音格外悦耳,“我们是来工作的,并不是来当客人让人服侍的。”
话是这么说,但格雷戈里先生想到自己安排好的事情被打乱,难免有些郁闷。
他领着两人到客厅,几人在沙发上落座,佣人端上饮料和点心。
福尔摩斯对饮料和点心都没什么兴趣,只对山上挖尸挖得怎么样感兴趣。
福尔摩斯:“挖完了吗?”
端着红茶的格雷戈里先生手微微一顿,没反应过来。
福尔摩斯微笑着补充,“就是那个大型埋尸现场,我和杜兰小姐离开的时候,你的小伙伴们正忙得热火朝天,你刚才不是又到山上去了吗?”
这位来自伦敦的顾问先生还真是时刻心系工作。
格雷戈里先生心里嘀咕着,他忙得脚不沾地,现在才有时间坐下来喝一口咖啡,居然还得谈工作。
格雷戈里先生抿了一口咖啡,看了阿加莎一眼。
他想起在山上发现那只人手时,福尔摩斯将阿加莎的脑袋摁在怀里的场景,担心接下来描述的事情会吓到眼前这位可爱迷人的小姐。
可阿加莎弯着一双明眸,说道:“格雷格里先生,不用顾虑我。光是听,并不会吓到我。”
事实上,她真要在现场待着也不会吓到。
虽然不管心理还是视觉,都会受到冲击,但她不会害怕。她父亲经手过的案件,都是大案,凶手穷凶极恶,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的场面,她都听说过的。
当然,这些话不能告诉在座的两位男士。
但她确实不害怕听到这些事情。
格雷戈里先生放下心来,将山上的情况大概告诉他们。
“发现的那些尸体,并不完整。法医初步鉴定都是女性,死亡时间并不在相同,我们看到的那只人手,是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考虑到冬天的时候山上气温较低,最近的这个受害者应该在近期开始腐败的,遇害时间应该在半年前。除了那只人手,还挖出了头颅和身体部分。另外还挖出三具死亡时间并不一致的人体骷髅,白骨化的程度不一,但每具尸体都不完整,有一个相同的地方是,她们都失去了左手的食指。”
说起这个,格雷戈里先生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疼,这个埋尸现场的发现,都不知道闻风而来的记者会做出什么文章,到时候破案的压力又得来到他这里。
破案的压力还是其次的,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现场,每挖出一具尸体,他的心就跟着重重地跳一下。
可是挖出来的,并不只是尸体。
格雷戈里先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挖出来的不止有人体组织和骨骼,还有动物的。你们能想象吗?那里居然埋了七只小猫和八只小狗!”
阿加莎:“……”
这种事情,福尔摩斯也是头一次听说,有些诧异地看向格雷戈里先生。
格雷戈里先生说起这个,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将脸埋进自己的双手,仿佛自言自语:“那些女士们有什么错呢?小猫小狗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天哪,我一闭上眼睛就尽是她们的尸体骸骨。”
年轻人的声音里透着痛苦,福尔摩斯一向只擅长补刀不擅长安慰,为免弄巧成拙说多错多,只好摸出一粒薄荷糖出来含着。
阿加莎倒是学过一些心理疗法,能帮助人摆脱一些恐怕的记忆。学习心理的人,多少都会懂一点心理疗法,但需要对方的配合。
作为一名警探,格雷戈里先生的表现真的不能说及格,不过这时候英国的警察系统本来就还是雏形,还没成熟,各地的考察标准也并不统一,难怪福尔摩斯动则吐槽。
阿加莎看着格雷戈里先生,忽然说:“我可以帮你。”
格雷戈里先生:???
福尔摩斯也很意外地看向阿加莎。
“我懂一点心理学,也学过一些简单的心理疗法,如果你愿意,可以让我试试帮你摆脱脑海里那些记忆。”
大概感觉自己表现得有点像神棍,阿加莎脸上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当然,只是试试,效果因人而异的。如果你不嫌弃,可以让我试试。”
格雷戈里先生当然是不相信阿加莎的,可是两天之内,他对阿加莎的好感已经到了极点,年轻的小伙子遇见了心仪的女孩,当然是要星星不给月亮,什么事情都顺着她啊!
不管信不信,格雷戈里先生反正是愿意给阿加莎试试了。
旁观的福尔摩斯就看着格雷戈里先生在阿加莎轻柔的口令下,闭上了眼睛,仿佛是被催眠了似的,等到阿加莎拍他的肩膀时,他才恍然地张开眼睛。
格雷戈里先生面露惊喜,跟阿加莎说道:“杜兰小姐,我感觉比刚才好多了,您竟然真的会心理疗法,太神奇了!”
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不觉得神奇,他觉得格雷戈里先生的表现有点过于浮夸,难道真的有用吗?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福尔摩斯在和格雷戈里先生谈论案件的事情,都表现得有点心不在焉。
他打量着格雷戈里先生,原本郁结在眉间的痛苦都尽数散去,并不像做戏。
福尔摩斯打算跟格雷戈里先生谈完事情之后,去找阿加莎试一试阿加莎所说的心理疗法到底是什么体验。
“因为埋尸的地方在金帕克山,加上最近半年发生的连环袭击,令人不得不将这些事情难过联系在一起。如果这些同一个人做的,这人藏得也太深了。如果不是同一个人做的,那塔维斯托克小镇上到底藏着多少个残忍的凶徒?真是想想都觉得令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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